办公室里,除了乔珍珍这几个女同学,蒋芳也一直都在,只不过没怎么讲话,躲在让人很难注意的角落里。
蒋芳硬着头皮上前,她现在最怕见的就是乔珍珍跟贺景行,毕竟她推汤桶,可是有目击证人的。
尽管她是情急之下的行为,但他们如果追究,说她故意害人,那她的名声就完蛋了。
蒋芳被吓破了胆,身体直发抖。
贺景行还在施压:“你当时就在旁边站着,肯定看到了全程。”
“我、我……”蒋芳吓得话都快说不全了,她知道对面就是学校的大领导。
校长将她的表现通通看在眼里,其他同学虽然紧张,可没人心虚成她这个样子。
旁边的赵同学却急了:“芳芳!你说呀,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
贺景行提醒道:“如果撒谎,我会问第二个问题。”
这是威胁,如果她不说实话,贺景行就一定会在学校领导面前,揭发她推汤桶的事!
赵同学已经留校察看,她要是再受个处分,父母都能把她给撕了。
蒋芳现在一心只想解脱,心下一横,颤声道:“是、是赵同学。”
此话一出,其他人瞠目结舌,谁都没想到会是赵同学的对象先反水。
赵同学目眦尽裂,失去了理智,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管不顾地冲到前面来,对着蒋芳拳打脚踢:“我给你花那么多钱!你竟然还敢背叛我!”
其他人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拦,可蒋芳已经被赵同学狠打了好几下。
谭主任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很是难堪。
校长气急:“不知悔改!这样的学生不能收,直接开除学籍!至于其他的工农兵学员,谅你们还是初犯,受人蒙蔽,所以还是维持原来的处罚。项同学和一众新生,口头警告。”
赵同学已经被保卫处的人带下去了,事情已成定局,只等走完程序,在公示栏张贴处罚。
校长语重心长地嘱咐众人:“同学们,读书机会来之不易,希望你们今天都受到了教训。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未来的工作单位中,都不要因为一时意气,铸成大错。”
项同学神情严肃,他会将今天的事永远铭记在心。
他看向乔珍珍,还有那位贺同学,如果不是他们,他的人生或许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事情就此了结,赵同学退学后,过了很长时间,还是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贺景行背上的伤好得很快,一点疤都没留。
反倒是蒋芳,被赵同学打了之后,跟学校请了病假,被家里人接了回去。
后来又听说,因为蒋芳和赵同学这点事,两家结了世仇,闹得十分难看,但这都是后话了。
十月中旬,贺母发来电报,说他们已经在申海安顿好了,国家也归还了以前的房子。
贺父在医院里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什么大碍,前往首都的火车票也都买好了。
贺景行算了算日子,父母和妹妹马上就要到了,便跟乔珍珍说了一声。
乔珍珍赶紧去给乔父发了电报。
部队里的乔父收到消息,恍惚了好久。
回想起上次说订婚,好像也没几天的工夫,贺家这都全家出动,要上门了……
第68章
十八号下午, 乔珍珍特意请了假,跟贺景行一起去火车站接他的家人。
她本来还打算买点什么,但转念一想,贺父贺母大老远地过来, 行李肯定不少, 她要是还带着东西, 反倒徒增负担,索性作罢。
乔珍珍和贺景行是下午三点到的火车站,等了两个小时, 才终于看到那列从申海过来的火车。
火车进站,贺母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台上一闪而过的乔珍珍,时隔一年没见,小姑娘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她来前,心里是很忐忑的。
儿子的电报来得突然,两件大事都颇为没头没脑,透着股不真实感。
一是贺父平反, 二是他准备跟乔珍珍订婚的事。
电报中,儿子甚至还提到了此事已经获得了乔父的许可,只不过可能是碍于篇幅,他并没有提及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贺母收到电报的当下,震惊大过喜悦,当晚做了一夜的梦,梦见儿子在首都受了刺激, 发了癔症, 所以才会在电报中胡言乱语。
可等第二天醒来,贺母还是赶早去了邮局一趟。
虽然担心只是空欢喜一场, 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儿子心性坚定,如果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不会给家里发这样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