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朗让他坐下,自己依言去拿碗,崔木易从他手里接过碗,挑了一碗炒粉,送到厉朗前面。
“辛苦了!”
厉朗看着他的笑容,垂头接过碗,“不辛苦。”
两人坐在一起,把两碗粉连带着汤喝得干干净净!
崔木易捂了捂肚子:“太饱了。”
厉朗把碗摞到一块,“你喜欢的话,等这段时间过后,天天给你做都行。”
崔木易看着厉朗端碗回到锅边收拾的身影,想着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明不明白他自己说的这句话的含义。
“你自己说的哦,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
厉朗回头:“你跟我要客气什么!”
崔木易:“吃饱喝足,那我回去了?”
厉朗回过头去,轻轻洗净自己的手擦干,走回到崔木易身旁。
“这就走了?”
崔木易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若有若无的不舍,笑了:“不然呢,留着继续蹭下一顿?”
崔木易一缕长发垂在身前,厉朗找不到事情做似的,抬手把他的那一缕头发拨到了身后。
动作莫名的温柔。
崔木易看着他的动作,说着要走的脚下却像是挪不动步,两人无言地站了一会,崔木易问道:“等这边一切都安定下来过后,你要不要接你爹娘过来这里?”
厉朗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他们跟大哥在一块挺好的,来我这,徒给他们添烦恼。”
“什么烦恼?”
“要我娶妻生子啊,远了看不见还好,天天在面前,我受不了,二老也受不了。”
崔木易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指尖,呵呵笑道:“你这也该考虑了,不是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下来了吗?”
厉朗肩膀垂下来,似乎有点泄气:“你也要跟我说这个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你要看见合适的,也可以考虑考虑了不是吗?”崔木易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难不成,一辈子一个人?”
厉朗看着他,有点来气:“一个人就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
崔木易抬头看他:“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厉朗不看他,嘀咕:“你自己不也是一个人,还说别人!”
他这表现,完全就是被催婚念叨多了的结果,起了这话头就开始不乐意。
崔木易听他嘀咕这话,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回道:“我,我嘛,我不是还小吗?”
“二十二也不小了,我哥这年纪,我侄儿都四岁了,侄女也三岁了!”
厉朗是把他娘用在他身上的那一套,现成的直接送给了崔木易。
崔木易:“......”
他咬牙说道:“再不小也没你老!”
厉朗:“......”好好的怎么攻击人了?
崔木易冷哼一声朝外走:“赶紧找个媳妇好好收拾收拾你吧!”
“怎么了呀?”厉朗追在后面。
崔木易头也不回,最后厉朗只能由着他走出自己的院子。
这一次,他站院子里发了更久的呆,想了好长时间,没弄明白崔木易的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第209章 无形的刀光剑影间有多凶险
一月后,又逢书院休息日的那一天,沈宸拿着写好的折子,一步一步踏上金銮殿的台阶。
正是早朝的时辰,他托着手中的折子和长卷,穿过两旁一众位高权重的大人们,穿过他的祖父林老大人,跪到了御台前。
他呈出了户部拨款修建岑州段运河的时候,层层盘剥,实际到岑州官府手中的,十不余七,此所余之七,又被修建运河施工队伍里带队的包工以各种借口克扣去其中之三,最后仅十之余四,能用到普通施工百姓身上,就这样,饷银还是能拖则拖。
而对于原本老屋祖宅在运河所经过之地,需要迁坟移居者,更是在洛家的教唆底下,狮子大开口,致使施工的进度基本陷入停滞。
而所有导致这一切的源头,不过就是因为岑州官府不偏不倚,不愿交出岑州两渠相会,将来必会繁荣的码头跟益州共同管辖。
而益州,早已经是洛家的天下了。
大殿之上,户部尚书洛保仁指天誓日地大喊冤枉,说三殿下血口喷人。
此时亲历一切的原岑州通判,厉朗,以人证的身份,跪到了御前。
人证物证皆在。
在洛保承还在天牢未出的情况下,户部尚书洛保仁当即被下了天牢。
就在所有人以为洛家这次彻底完蛋的时候,情况竟然再次发生了变化。
狱中的洛保仁,拿出了岑州南面的云州段运河修建完成的消息。
他力指岑州夏从石办事不力,户部看出势头不对,才运作库银流向云州,想先修建出云州段给后面的岑州施加压力!
流回账上的饷银,最后的出处皆有账本明确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