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间接害死了他义兄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要怎么才能接受一个害的他义兄被折磨致死的爱人?
不说,心底还能有一些渺茫的希望和念想,卧底计划也能进行下去。只有杀了楚容,剿了聂家,赎清了这些罪,我才有脸去面对他。
如果现在说出来……倘若他在知道一切之后……
他还是恨极了我,那怎么办?
梁挽看着我这样流泪,就像一腔怨恨明明积攒到了顶点,就要迸发,却无可奈何地被消磨了恨意,被抵住了杀气,到最后想恨都恨不起来,他便动了生生的怒。
“你做出这副可怜样子是给谁看?你以为我看到你现在这样,还会手下留情?”
我便扬了扬脸,不去看他,流着泪也努力不去看他。
“你继续折磨也好,杀了我也罢,反正是我对不起你,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却不继续用刑,只是气愤伤心到了极点,怒到发笑,笑到有些尖利癫狂的味道出来,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不像是梁挽了,而像是别的人了,且笑着开了口,声音异常喑哑且低沉。
“聂小棠,你现在知道是你对不起我了?”
我一愣,他忽然俯下身来,一边扶着我的后脖子,固定了我的脖子以上,一手捻了我的下巴,逼迫我转头看他,我惊楞之下,他却迅速地靠近。
重重地啃咬和亲吻起来!
我一惊,赫然挣扎起来。
因为他在平日的亲吻,是情人之间温柔如春日细雨的轻点浅放,可这次无论是力度和动作,都是粗暴蛮横到了至极的,是带着一番怒意与仇恨的宣泄,是一种不容置疑与反抗的强迫。
绵长到几乎不容呼吸,我在重重压制之中感觉到了缺氧,口唇也有些无力,几乎被吻到有些头晕,可手足被绑缚,也推不开他,只好重重咬了下去,逼他放开!
梁挽愕然后撤,唇舌上已被咬破了一个口子,沾了一丝殷红的血,他有些呆愣地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唇上那一丝温温热热的血,到了手心一摊开,仿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自嘲地笑了一笑。
“之前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吗?”
我只冷静道:“你现在状态不对,不要再勉强我了,不要做一些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挽挽。“
本来说着说着还好,可当我下意识地念出一声亲昵的“挽挽”之后,却仿佛越发激怒了他,他只目光复杂地看看我,那神色里的悲哀和绝望像一点点刻在他的脸上,已经深入了下去。
“迟了。”
“什么迟了?”
“我已经后悔了。”
他忽的也流下透明滚烫的泪来,几乎是带着血色和喑哑的声调,在我面前缓慢嘶吼出了这句悲哀绝望到底的话。
“我后悔喜欢上你这个害死我义父、义兄、母亲的仇人了,聂小棠……”
我的呼吸仿佛骤然停止。
良久才得以恢复。
我平静地看着眼前即将陷入崩溃的他。
“既然后悔了,就别勉强碰我了,把我交给别人去审判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用刑的人啊?
用着用着我还没崩,我看你先崩了。
梁挽只伸出手,抹了抹唇角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留下了一丝未曾干涸的红痕,仿佛有些东西即便要掩饰也没法掩饰个彻底。
“可如果我偏要碰你呢?如果我偏要勉强于你呢?”
他看向我,目光赤红如火。
“聂小棠,你又能拿我如何?”
我还要再说什么,他却再度一言不发地靠近,一只手绕到我的脖子后面,狠狠地把我扯过来,另外一只又捧着脸颊,揉着脸蛋的肉,他又亲了上来。
这亲再度成了泄恨似的狠咬,我只觉得嘴上一疼,他又去咬了我的脸蛋,我的鼻子,我的脖颈,同时按着我脸颊的那只手往下一滑,去点刺我胸口的一些致命的穴道,手底下攒动着真气去刺激穴位,我只觉得酸涩滞胀的疼痒感觉一下子就被点刺了出来。
我是又急又怒了。
“梁挽!你疯了吗……呜嗯……”
我实在想骂醒他,却被他拿了一根浸过药的帕子堵了嘴,我一边含混不清地呜呜着,一边极力想把这帕子给吐出,他却异常粗暴野蛮地拿手指把帕子往口腔深处去捅,捅得我腮帮都有些疼了,他只随手撕扯下了一条缎带,系在我闭不拢的两唇之间,还不许我吐出来。
我狠狠地瞪着他,他却冷冷道:“你除了骂我,也不过是说一些骗人的鬼话罢了……聂小棠,你还有一句实话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