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错当即以影剑戳地,借力急弹身躯。
他如一道弹丸一般弹出。
弹出时手中展一长剑,分金切银一般刺向梁挽。
梁挽却在下落时砸出一袖。
软袖如硬铁一般卷了小错的剑尖。
袖中罡气四溢猛砸,剑尖没入袖子,被卷得急颤、猛抖,恰如遇狂风急雨。
小错却不急着收了绰剑。
而是把左手的影剑如影随形地刺出。
直刺向梁挽那仿佛蕴含了大好江山的宽硕胸膛!
我当即眉头一皱,看得整个人都要紧张起来,连寇子今都开始瞪我了。
须知小错最擅刺杀而不是决斗,光明正大的绰剑只是在掩护影剑,影剑这一突然暴起,才是杀招!
千钧一发之际,梁挽居然能把身躯往后一缩,像弹簧一样猛地压到一点,又瞬间反弹回来。
他一个跃空,踢出上下两脚。
上脚踢小错的绰剑,荡开剑锋。
下脚踢小错下盘,逼迫他收走那暗中潜伏的影剑。
然后半空中收回两脚,看似要停,却再度踢出。
没有任何停歇,直如剪子一样绞踢小错的身躯!
他居然真的学会变招了?有进步哎。
小错以绰剑回防,剑身受了正面一踢,直接把他踢得架势有些乱了,伏在背后的影剑本想旋刺而出,却被梁挽打乱了步法,两剑配合失当,就再找不到合适机会刺杀了。
眼看着小错要落于下风,我看了看一旁的卫妩和池乔,发现他们早就看得一脸兴奋,想去打架,只因我还没开口,他们不好动作罢了。
我便点头:“他既都不介意你们一起上,你们就再上一个吧。”
不等池乔答应,卫妩就先走了过去。
走入一片战场,如走入一片受她主宰的厨房,这妙龄的女郎就浅媚一笑,提醒道:“两位,我可要开始打架了。”
这一提醒之后,她也不急着打架,而是从复杂的发髻上拔下了几根长而粗的素银宝簪,接着湖水映出的粼粼波光,揉了揉那披散如瀑的秀发,如一位绝代佳人在湖边“轻挽玉发成云髻”,如此依依徐徐,像一副画卷凌然展开。
连小错都扬了扬眉,连梁挽都目含好奇。
那好奇的样子好像在问——莫非卫姑娘准备打架,还要换个发型?
可卫妩挽发髻的五指微微一动,她手中几根簪子,竟然化作一把银闪闪的小剑,如一离笼而去的飞鸟急啸着刺向了梁挽!
原来簪上藏有机扩,簪内藏有利刃,拿手揉一揉,接在一起,就成了一把双面是刃的簪剑!
既是簪也是剑,谁能看得出?
这一刺非同小可,因为梁挽正与小错缠斗。
此刻他骤然受袭,小错也不肯放过地一剑刺来。
前后都是敌,左右都得输!
他不得不拧身一让,如鹰似隼般腾身划去,才堪堪躲过这刺他头顶的一把小剑,也避开刺他下盘的一长剑!
而卫妩五指又是一动,小小如鸟的簪剑竟然又回到了她的掌心。
原来这簪剑上还系了一条细细浅浅的绿色丝绦,被她轻轻一扯,就又回到手中,再扔出去,就又是一把跃动的簪剑。
梁挽与小错打斗之余,竟还能目光一亮地赞道:“你是金墟门的‘簪中剑’——卫五娘子!”
卫妩笑道:“梁小哥竟这般见多识广,也认得我这簪中剑?”
梁挽的眼睛仿佛在发光:“卫五娘子好名声也好剑法,我今日得见可真开心。”
卫妩便笑得更深了:“梁小哥当真有意思,那你可更要小心了,这簪剑分两股四成,左右开来似簪似剑,可不是你能轻易对付的。”
提醒完了人,她立刻加入了战局,手中舞动丝绦,翻动簪剑,与小错一起用步法配合,二人步夹着簪,簪夹着剑,剑夹着蹴,如织如营,如缝如合,一步步逼紧梁挽,反过来打乱他的节奏。
梁挽当机立断,左右腾挪,上下翻飞,像学我一人用两剑的样子,他也把自己一个人拆成两个人用,打出各种反直觉的招式。
左手化掌为剑,看似要去切卫妩的腕子,半路忽然变招,掌心改为平递而出,转去拍卫妩的簪剑。
右手直接去夹小错的绰剑,夹住之后竟能把柔软的剑尖往回一折,竟然用小错自己的绰剑剑尖去挡住了影剑的一击!
他这是,既学了变招,又学了我当初的“借剑式”?
这到底是怎样的武学天赋,怎么能一看就学会!?
我眉心猛动,不容局势进一步恶化,便对着一旁观战已久的池乔说:“别看了,你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