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兰,你给我站住,”宁寿郡主复又从晓月亭冲了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李庭兰狐疑的看着宁寿郡主,“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郭姑娘还有几位楚姑娘在外头赏月,看到你们一大队人往这边来,便也跟着过来了,怎么?难道我们不应该来吗?”
她目光幽幽的看着一脸张惶之然的宁寿郡主,“郡主这么问,是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呢?”
宁寿郡主被李庭兰看的心虚,“没,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来的也太巧了些。”
郭琪冷笑一声,“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长公主府的规矩乱成这个样子呢,好好的闺阁千金来赴个宴命都差点儿送进去,宁寿,以后你们府上的帖子就不要再往我们承恩公府送了,我怕我们郭家的人无福消受。”
李庭兰也跟着点头,“郭姑娘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明天天一亮我便和二婶儿回去了,以后也请郡主不要再往我们府上下帖子了。”
说罢一礼,便和郭琪郭珉扬长而去。
……
“怎么样?”何氏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看到李庭兰回来立马迎了过来。
李庭兰冲她点了点头,“无事了,明天早上咱们就去和长公主殿下辞行。”
何氏长吁了口气,拉着李庭兰的手进到屋里,才小声道,“真有个男人在?”
提起这个,李庭兰脸上已经一片怒色,“是楚哲云!”她和楚哲云在一个府里过了半辈子,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二婶儿,他们真是太毒了!”
何氏气的撸袖子就要往外冲,“他怎么敢?我去活撕了这下作行子!”
“二婶儿,”李庭兰一把将人拉住,“咱们与此事有何干系?有张夫人和沈阁老呢!”
……
第二天天色未明,鲁国公世子夫人和顾夫人便一起敲响了李庭兰的院门。
李庭兰和何氏一夜都没睡好,索性早早就起了,听到门响,立时就将人迎了进来。
李夫人也不拐弯抹角,“我们准备早上就去向长公主殿下辞行,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走?”她昨天一夜没真睡着,满脑子想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再有长公主府的帖子,打死她也不会再来了。
何氏忙点头,“夫人说的是,我们也都收拾好了,”她一手抚胸,“我昨天醉的太厉害了,竟然不知道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唉,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顾夫人脸上也是一言难尽,昨晚她是陪到了最后的,没办法,谁让她和张夫人品阶年纪都相仿呢,“昨晚沈相连府就赶来了,长公主殿下应该顾不着咱们,我已经遣人去说了,没准儿殿下不用咱们去辞行呢!”
她是一点也不想见静安长公主。
何氏和李庭兰对视一眼,心里无比庆幸,现在是越快离了香山庄子越好,余事与她们没半分干系。
没一刻功夫顾夫人遣去的婆子就回来了,果然如顾夫人猜的那样,静安长公主言称身体不适,让儿媳赵氏代她送客。
……
既得了长公主的回复,众人便不再迟疑,各带了自家仆从匆匆往山下二门处去。
待路过晓月亭的时候,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的向那个方向望去,何氏啧啧道,“我都没注意这儿还有这么处地方,”她又抬眼去看山间的小路,“昨天这路上居然没安排人守夜?”
想到苏醒之后就要撞柱的沈芊雪,同样有女儿的顾夫人下意识的握紧了女儿的手,心里对静安长公主忌惮更深了几分,沈迈是三辅,因着次辅李显壬不怎么管事,沈迈在内阁几乎是一人之下,诸人之上的存在。可静安长公主依然敢对他的女儿下手,那哪天自己家招了她的忌,她是不是也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女儿?
……
香山庄子静安长公主所住的正院此时落针可闻,除了沉默对峙的静安长公主和沈迈外,晋王也在上首相陪。
不过他这会儿却是如坐针毡,心里暗恨自己多事,就不该遣人过来打听出了干什么事。想到遣人的事是楚珣撺掇的,他在心里又将楚珣骂了好几遍。再想到和楚珣走的更近的楚琙,他又觉得让楚珣撺掇自己的主意,一定是楚琙那个老奸巨滑的给出的。
现在好了,他们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在自己院子里高卧,自己则如一脚踩进了泥潭,走了不是留也不是,左右都会招埋怨。
沈迈看着气势越来越弱的静安长公主,心里又恨又气。沈芊雪是他和张夫人唯一的女儿,还是个老来女。幼时确实养的娇了些,偏人又过于憨直,才一时不防被人陷害,弄出了那样的事。不但自己落了个暴戾的名声,被太后责令送到长安退思庵静心学规矩,连他也因为教女无方被皇帝敲打了。那几年只要被人问起女儿如何,沈迈就恨不得这个女儿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