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同族相残的事情都会让掌门及长老们震怒,也不怪惊动掌门,拿出初代掌门留下的法宝。
映日镜主要用于呈现过往事迹,不过需要一滴当事人的心头血。
大堂里的云莺面色惨白,看来用的是她的血。
祝余看着掌门挥挥衣袖,面前出现一面若大的铜镜,铜镜内正播放着原主鞭打云燕的画面。
在场恐怕只有祝余自己知道,此事与她无关。
客在他乡,到底知己少,难言多。
“祝余,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若不认,那便只剩下一个办法,与云莺立下天地契约,共赴擂台。”
认,还是不认?
不认吗?如果最后发现真是原主干的,那她该如何收场?
认吗?可难道真的要忍气吞声认下明明未干过的罪行吗?
“师姐……”
其实黎溪也不是没有过怀疑,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祝师姐做的呢?
但她回答不出该怎么办。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认识的祝余,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面对残酷的现实,祝余不得不二中选一。
她跪了下去,冰冷坚硬的石面砸得她膝盖有些疼。
“我……”
“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请掌门三思。”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披星戴月的某人,此时此刻又披上太阳走来。她望着秦逸宣如黑色宝石般的眼睛,顿时觉得心跳加速。
事情或许真的有转机呢?
鬼使神差地,她开口道:“我愿意接受与云莺缔结天地契约。”
“好,既如此,契约就由云燕来定吧。”
坐着轮椅的女子听到掌门的话,缓缓从旁边的屏风后出现。
她与云莺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眉眼间带着更多的温柔。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衣裙,头上仅戴一支白玉簪子,但这样简单的装扮却更突出她的气质脱俗。
云莺见云燕出来,满脸心疼地迎上去,“妹妹,我一定会让她给你个说法的。”
云燕听完,摇摇头苦笑。
“姐姐,你不必如此的,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住在轮椅上的日子。”她的眼底皆是对于过往种种回忆的苦涩,“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云燕的错觉,刚刚她出来的时候,祝余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居然带着一丝心疼。
对于云燕的回答,祝余很是意外。
她没有想到云莺如此泼辣的性子,云燕却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现在的她没有资格安慰她。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破镜难重圆。
但这件事情云燕乐意,云莺可不乐意。
现在公道就在眼前,机会就在手上,为什么不抓住?
“掌门,我妹妹她早就已经被这件事情所困累多年,如今不想提起也是正常。还是由我来定契约吧。”
掌门点点头,表示默许。
“我云莺,在此立契,天地共证,可作擂台一赛,以见赤诚。由此,恳请天地赐契,若此事非祝余所为,那我便甘愿退出榕栖门,一辈子就当个外门洒扫的弟子。如若不然,祝余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云燕道歉,并永生都在遥寒窟思过。”
祝余心里并不痛快。
这不明摆着趁火打劫吗?
遥寒窟在什么地方她不是不知道,小说里描述,遥寒窟千年以来用以关押魔修,早已被魔气浸染。
在那个地方,哪怕待上个十天半个月都会被魔气影响,导致心智丧失,更别说要在那儿待一辈子,这不就是要她命吗?
但她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否认的余地:“我接受。”
“好……”
只听得掌门一句长长的叹息,大概也是难以相信,宗门内居然发生了如此恶性的弟子相残事件。
“你们出去吧。”
云莺推着轮椅率先走出门,还不忘狠狠地瞪祝余一眼。
祝余跪在大殿内许久,膝盖至小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又不受控制的跌下去,黎溪赶紧接住她。
所谓天地擂台,即是由天地之灵签订契约,孕育而生的赛场。没有人能够加以控制,一直到比赛结束,结界才会被撤去。
祝余现在小腿稍微恢复了些知觉,推开黎溪搀扶的手臂,“多谢。”
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黎溪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中有了一丝别样的难受感。
祝师姐,好像总是习惯一个人面对一切。
……
*夜晚
祝余傍晚回去之后,躺在床铺之上,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