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眼疾手快,迅速封印天门,古树愈合,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伏萤稳稳地接住鬼纹甲,眼角落下泪来,“她就这么去了?”
云明也被陶知意这幅决绝的态度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将掌心贴在树干上,感受着树干中心的震动,这是天梯在崩塌的动静。
这是一条有来无回的路。
可陶知意居然就没有一点犹豫地就进去了。
云明手握成拳,一回头,伏萤已经止住了泪水,正将身上的神器一件件摆出来,急切道:
“快,和我一起列阵!”
只有尽快地修补好天幕,从头避免这场灾难,才不会让陶知意的牺牲白费!
天梯上,陶知意踏着邀月,身后追着时武,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
身后时武口中发出的低吼震耳欲聋,天梯崩塌的声音也吵闹非常,陶知意皱着眉,只是往上飞去,引着他去往天幕入口。
天幕几乎在魔界和妖界的正上方,要想将他带过去,也需要费一番心里,而且她明显能感觉到,自从踏上天梯之后,她的力量便受到了天界的限制。
从前驱使邀月日行千里,都不会费用太多的灵力,但现在仅仅这一会儿,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天杀的,还有多久!我可不想徒步爬楼梯!”
【快了快了,女主的阵法开始了,正在感应链接——】
“啊啊啊那就再快一点啊——”
陶知意加快速度,身后的时武也跟着加速:他今日就算要再次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深渊,也要把陶知意拉进去当食物!
“该死的人类,为什么要坏我好事!!”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占据轩辕善的身体,把控人界,等天幕崩塌,他的兄弟姐妹们出来,他们就能重现当年称霸六界的盛世。
可她们这几个该死的家伙,早早地就断了他的美梦!
陶知意累出虚汗,不忘回头嘲讽他:“我这叫,替天行道!”
“你就该待在你该待的地方。”
时武暴怒,长尾猛地伸过来,险些穿透陶知意的肩膀,陶知意将身一躲,那长尾便将前面的阶梯给捅了个稀碎。
天梯一开,不论是来还是去,便只有这一条路,如果不小心掉落,神都不知道你会掉在哪里。
或许正好落在玄天宗,也可能会落在一个谁都没有去过的角落,也可能会直接成为某个野兽的盘中餐。
望着底下黑漆漆的缺口,陶知意闭上眼,径直跃了过去。
时武的尾鞭再次甩来,陶知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看他尾部钢针似的尖刺,咬咬牙,一把抓住——
“走你——”
拖着时武庞大的身躯,陶知意用尽全力向前,终于看到了天幕的缺口,那么一条微小的细缝,透着黑色红色的诡异光芒,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不、不,我不回去!”
时武终于感受到了害怕,他若是这个样子回去,该怎么面对他的同伴们?
手上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几乎要将陶知意的胳膊整个撕裂,陶知意将唇咬出了血珠,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这个世界的天道,借你力量一用!”
“轰隆——”
一道闪电落下,刚才还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骤然变成了暴雨,电闪雷鸣之中,云层中好像出现了无数扭曲挣扎的黑色身影,在闪电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可怖。
雷声持续一整晚,绵绵不断的轰鸣,像是野兽的怒吼,又像是恶魂的哀嚎。
一夜过后,雨过天晴。
百姓起床收拾昨夜被狂风吹断的树木,被暴雨砸坏的物件,左邻右舍遇见,相互感叹一声:“昨夜的雨真大啊。今天太阳真好。”
仿佛昨夜只是个稍稍有些不寻常的暴雨天。
轩辕皇帝病重身死,轩辕善继位,玄松与莫玄清被邀请去参加他的继位大典,带走了大多数的玄天宗弟子去撑场子。
玄天宗里安静得可怕,焦琼在素心谷转了一圈,提了些草药,去了陶知意原先的住处。
不过才几天没人打理,院里杂草已经长得老高,焦琼得提着裙子才能找到脚下的小路。
屋里头静悄悄的,关着窗子,无比昏暗。
焦琼推开陶知意的屋门,眼前的黑暗让她一时看不清东西,摸索着来到窗前,打开窗子,让光照了进来。
“嘶——眼要瞎了!”
身后传来抱怨的声音,焦琼无视他,取了窗下的小木盆,倒上热水,撒上草药。
然后来到桌前,将桌子上盘踞起来的枯树枝子泡进去。
“你才枯树枝子呢!”闻欢骂骂咧咧地泼了一桌子水,“我是龙,是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