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受还春丹控制,几乎整日都处在半梦半醒之中,不时冒出几声傻笑,偶尔清醒也持续不了几秒。
孟双研究了还春丹的成分,神色凝重,“这里面掺了强效致幻的药物,凡人服用,最多二十颗就会损伤根基,虚弱身亡。那群人每天给他们喂一颗,也幸亏几位修为深厚,至少性命无忧。”
陶知意虽与莫玄清的弟子不对付,此时也忍不住担心,“这能解吗?”
“停药之后看看情况如何,如果太严重就只能等回素心谷。”
支援的人来了他们便走,最多在这里不会待超过两日,但孟双还是担忧,“就怕他们出现戒断反应,万一暴走就麻烦了,我们当中没有能压制他们的。”
陶知意在弟子大会时和他们当中的几个打过,险胜,不过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
听羲和山的弟子招供,这玩意儿还能短暂地提高人的身体素质和爆发力,如果他们真的失控,他们几个还真不一定能牵制住。
他们将几人安置在客栈的空房间中,孟双在房中设置了多层结界以免他们外出伤人,陶知意几人轮番看守。
今夜轮到陶知意,她坐在门口,盯着地板上如丧尸般扭曲的师兄师姐们,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是莫玄清的亲传弟子,自觉高人一等,素日里总瞧不起其他山上的弟子,把旁人当成下人来使唤。
陶知意早就看他们不爽,莽足了劲修炼,终于在这两次的弟子大会中夺魁,杀了他们的锐气。
事后又装作无辜的模样,对他们明夸暗贬,惹得一群人心里都不痛快。
他们越不痛快,陶知意心里就越痛快。
但到底是同门,看他们这幅惨状,陶知意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要是有东西是拍照录影就好了,拿回去给其他弟子们品鉴欣赏。
陶知意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身后传来金赤的声音。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师兄?还没到换岗时间吧?”
金赤在她身旁坐下,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左右睡不着,便想着来看看你。”
“你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也不是很困。”陶知意上手把食盒打开,笑道,“师兄如果真的想让我回去,就不会带这么多吃的。”
金赤轻笑:“就你聪明。”
“刚刚在笑什么?”他问。
陶知意指了指里面几人,“一想到他们平时都恨不得那鼻孔看人,现在却狼狈地躺在这里,就觉得有趣。”
金赤啧了一声,“你这是对师兄师姐不敬。”
“他们只不过早我们几十年入宗门,一群仗着掌门亲传就胡作非为之人,我何必尊重他们?”
“师妹!”金赤语气稍厉,“这话可不能在旁人那里讲。”
“我当然只在师兄面前讲。”
在旁人面前她还要维持好自己的形象呢。
因她这句话,金赤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温柔地注视着她,“我知道。其实我早该谢谢你。”
陶知意塞了一嘴的糕点,疑惑抬眸:“嗯?”
“我知道,你在弟子论道中故意挑他们比拼,是为了给我出气。”金赤沉眸,道,“我入宗门比你早,虽然侥幸进入松山,但到底是资质平庸,修炼数十年甚至不如轩辕善一个月,承蒙师父关爱,没有抛弃我。”
金赤的修为在宗门中不上不下,纵使没日没夜的刻苦修炼,但在弟子大会中往往撑不过三轮,勉强打得过一些素心谷的医修和血铁营弟子,松山和音宗卧虎藏龙,他实在算不上出挑。
他这般没有天赋的庸人,只能做些旁人不愿意做的任务,日子久了,师父和掌门觉得他踏实能干,便常常委派一些重要任务给他。
这在其他人眼中是偏爱,尤其莫玄清的亲传弟子更是看他不爽,时常想法设法地刁难他。
“那年,他们让我徒手清洗用了许久的锁妖囊,里面皆是妖物死后化成的血水脓水,我实在不愿意触碰,想要拒绝,去引得他们不爽,险些对我出手。”
“那时我想,忍一忍便过去了,但是……”
“但是我没忍住出手了,导致那天爆发了松山最严重的一次械斗。”
事后他们全部都挨了责罚,陶知意更是因为崩了人设被系统惩罚,五感尽失,持续了三日。
不过也有好处,玄松以为是莫玄清的弟子给打的,和他们闹了一通,指着莫玄清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让莫玄清带着弟子登门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