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道:“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陈构略一犹豫,楚彧看出来了,道:“但说无妨。”
陈构拱手道:“尚造司与文思院其他部署不同,需要懂得经营之道,臣心中确实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他家祖辈上经商,他自己也颇通此道,这个人皇上也见过,就是柳司丞柳宴书。”
楚彧:……
倒是一旁的燕摇春惊讶道:“柳司丞祖上是经商的?”
“是,”陈构笑了,解释道:“柳家从前是江南商贾,专营茶叶丝绸的生意,后来其祖上捐了一个官,柳家这才步入仕途。”
说到这里,他又对楚彧道:“民间商人逐利,自有他们的门路和经验,臣以为这些对皇上而言,是十分有用的。”
楚彧面露沉吟之色,一直没说话的八幺八忽然开口:“不会吧,你不会是那种挟私报复、蓄意打压的人吧?”
楚彧:……
他对陈构道:“就照你说的办,着令柳宴书为尚造司司丞。”
陈构顿时松了一口气,道:“臣领旨。”
于是就尚造司的详细事宜,君臣二人又商议了一番,等陈构正欲告退之时,燕摇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陈院使,你们那炸药研制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陈构的双目微微一亮,答道:“回燕容华的话,此事倒是颇有进展。”
“下官命工匠将那火药放入铁罐中,以引信点燃,埋入地下,这东西炸开的时候动静巨大,声若响雷,方圆五里都能听到,那地能被炸出一个大坑来,不过这东西好是好,就是太废铁了,向工部要的铜铁已经快要耗光了,下官也想过用陶罐,只是陶罐的声音虽然足够响,却无甚威力。”
陈构继续滔滔不绝道:“下官后来还命人将一群羊赶入坑中,再点燃了一罐火雷,那些羊尽被炸死,无一幸免……”
燕摇春:……她突然有点同情那些羊了。
“除此之外,工匠的技术还不纯熟,在用量上还是要反复斟酌,”陈构又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需要花一些时间,便能将其克服。”
燕摇春叮嘱道:“此物过于危险,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心急。”
陈构笑了:“是,下官明白,也不知那方子是谁想出来的,燕容华没在场,您不知道,那火雷引燃之时,犹如天雷轰鸣,地动山摇,纵是神迹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人当场就跪下了。”
正在这时,一直没作声的楚彧忽然道:“那方子是燕容华写的。”
闻言,陈构大吃一惊,瞪着眼睛,舌头都要打结了:“是燕、燕容华……”
燕摇春连忙摆手,试图否认:“不不不,不是——”
楚彧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娇娇不必谦虚。”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陈构反应过来,肃然起敬,对燕摇春一揖到底:“燕容华真乃神人也。”
搞技术的人或许都是如此,单纯好骗,压根不带怀疑的,这
下是彻底说不清了,燕摇春忍不住瞪了楚彧一眼,后者神色自若,没有半点心虚之色。
紧接着,他听见了八幺八的播报:“叮!宿主大人声望值增加20,当前声望值为196。”
……
如此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尚服局派人送来新裁好的秋衣,燕摇春这才惊觉,深秋已经悄然而至了,不知不觉,她来到这里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摘星阁原有两株海棠树,上面结了许多果子,这会儿也都熟了,挂在枝头,看起来红彤彤的,颇是诱人。
盼桃摘了一捧下来,才吃了一个,就酸得直皱眉,燕摇春打趣道:“不许丢,你可是馋它几个月了,如今总算得偿所愿,怎么能放弃呢?”
知秋也笑出了声,盼桃只好苦着脸,把那一个海棠果吃完了,一边抱怨道:“没想到这东西瞧着好看,却这么难吃。”
正在这时,有宫人自外面进来禀道:“阮更衣来了。”
燕摇春立即道:“快请她进来。”
少顷,阮拂云被引入殿内,她看见桌案上那一碟子红红的海棠果,颇是喜欢,燕摇春生了促狭心思,道:“你吃吃,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阮拂云一向信任她,不觉有异,便吃了一颗,登时愣住,紧接着清秀的五官都皱了起来,想吐出来,又觉得不合适,硬生生忍住了,吃完之后连喝三口茶水,仍旧觉得嘴里有那股酸涩的余味。
她见燕摇春笑得狡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遂佯作生气道:“燕姐姐也会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