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铮,也被她养大了野心。”
乳母摇头:“王妃还在记恨去岁王爷去兖州办差,领了二爷同行之事?可娘娘,此事并无错处。”
“王爷与世子本就不可一同离府,这若……”
“是以,带着二爷并无不妥。”
“哼,你惯会为他们寻借口。”
郁诗容气愤甩袖,恨得两腮酸痛。
她的乳母也不站在她这边,这王府里的日子当真让人绝望。
她的话从无人信,她说江月楼其心可诛,可所有人都当她对江月楼心存嫉恨。
想到此,郁诗容再坐不住。
这天下谁人误会、谁人不解,她都不在意,可凤鸣不能不信她,她一生只为凤鸣而活,万不能容忍被一个傅家的小贱人,搅得她母子二人离了心。
“我去秋水居。”
“娘娘。”
两鬓斑白的婆子跪地相求:“娘娘,您就听我老婆子一句劝,莫去寻世子了。纵然您有一千个、一万个打杀白榆的理由,也不能明着动手。”
“您就是暗中将白榆毒害了,也比如今这般强。”
“您听老婆子的,这几日万不要去寻世子,您不能让世子再寒心了。”
“我……”
郁诗容闻言,泪水瞬时滚落:“我一生千方百计只为他一个,怎得就让他寒了心?”
二人在屋中争吵,惹得院中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刘成站在屋外半晌,本也是眼热雷晟拿了秋水居那么多银钱,想要来讨个说法,没成想他娘跟王妃竟在里头吵了起来。
想到王妃那癫狂样,刘成摇着头蹑手蹑脚离去。
他刚退出内院,就在内外院交接的影壁下碰见了雷晟。
二人打了照面,互相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点头,又各自离去。
刘成正羡慕雷晟凭白得了笔天降之财,雷晟却是羡慕刘成这草包,日子过的顺心顺意,无半点糟心事。
想到世子吩咐自己查落马一事语焉不详、意味深长的模样,再摸着怀中世子妃给得厚重红封,以及今儿世子妃急召他一事,雷晟便觉心烦意乱。
这差事,一个让大张旗鼓的查再轻轻的放,一个却是必让他查个水落石出……
这二人命令,他哪一个都不好违背,真真令人烦恼。
心中正想着该如何敷衍世子妃,雷晟便被单嬷嬷带进了秋水居。
云纤看着雷晟,淡淡一笑。
“想必雷管事也知今儿寻您前来,所为何事。”
“小的知晓。”
雷晟谄媚一笑:“世子受伤之事,小的定会细查、严查,还望世子妃放心。”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今儿找您来是想问雷管事可需帮手?”
“我父亲与大理寺少卿相熟,若府中这事儿不好处置,我可给爹爹去信,让他寻一二老道人前来协助。”
“呵……”
雷晟干笑一声。
他不知世子妃是言中有深意威胁于他,还是年岁尚轻,不懂家丑不能外扬这个道理。
“还请世子妃给小人三日时间,若三日后小人查不出个所以然,世子妃再请府外之人协助也不迟。”
雷晟在府外人三字上,咬得格外重。
“如此也好。”
云纤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她今儿召雷晟前来,本也不是为了查卫铎受伤一事,她只不过要让郁诗容知晓,她与雷晟走得近,卫铎又格外信任雷晟罢了。
“哦,对了……”
说完这句,云纤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拧着眉道:“世子受伤那日,外院曾有个姓李的给了世子一份东西,想来这人知晓些内情。”
“若雷管事没有头绪,不如去问问此人?”
雷晟闻言道:“世子妃说的可是李璟棠?”
云纤做思索样:“那日听世子唤的,好似是这个名字。”
只略略一提,云纤便不再深说。
“这个时辰,雷管事应还未用膳?留在秋水居用了晚饭再走吧。”
说完,云纤转身回了内堂,并不给雷晟拒绝的机会。
即便未与李玉蘅互通有无,但云纤也莫名笃定对方知晓该如何做。她已经将人送到那人面前,只希望那人不会让她失望。
“雷管事,小厨房今儿做了硬菜,我再给您热壶酒来,您尽管在秋水居歇着,有什么事务必尽情使唤。”
“哎呦单嬷嬷,您老可折煞咱了。”
雷晟双手抱拳,在单嬷嬷面前拜了拜,做了个滑稽样逗老嬷嬷开心。
单嬷嬷爽朗一笑,又吩咐了人去帮雷晟安排。
秋水居里头伺候的,虽早先对王妃唯命是从,可这些年王妃行径愈发偏执,她们便多有看不过眼的时候。
可作为下人他们不好说什么、做什么,眼下来了个世子妃,倒是做了些能让他们出一口气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