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婚后我二人还未分开过一日,也不知离开王府后,我会如何思念你。”
“都何时了,你竟还有这等兴致。”
云纤在他怀中轻笑,双手却是忍不住环在卫铎腰间。
“我不舍你。”
卫铎贴着云纤额头,笑得落寞。
“父王本属意卫铮去办理此事,可见他多不信任我。”
“他并非不信任你,他只是不喜王妃这方连带着迁怒了你。”
知道他的心结,云纤温声安慰:“他低看了王妃,也就强迫自己低看了你,这并非是他本意,也不是你真的如他所说那般被王妃养废。”
“我知晓,可越是这般,此次差事我越不可办砸。”
“不会的。”
抬手轻抚卫铎脊背,云纤道:“此去一路你要小心,不仅外力,还有卫铮。”
湘王府前路不可判断,也不知卫铮会不会被眼前富贵迷了眼。若他有旁的心思,怕要对卫铎动手。
“他不会的,卫铮不是这种人。”
“还需小心。”
卫铎笑着点头,道了句知晓。
二人相拥许久,卫铎感叹:“我实在不舍得你。”
他走到书案前,从抽屉下拿出一个锦盒,那锦盒样式简单外头包着的绸布也十分寻常,可上面却无半点折损刮痕,一看便知被人保护的极好。
卫铎将它打开,里面放着一根蝴蝶小簪。
那蝴蝶小簪不是什么名贵材质,但造型却极其精美,蝴蝶之下是一朵绢花牡丹。与寻常绢花牡丹不同,这是簪子牡丹小巧,蝴蝶却大,乍一看去蝴蝶犹如实物,活灵活现。
更为奇妙的是,那蝴蝶翅膀可以弹动,每一落步都给人蝴蝶盈盈欲飞的模样。
卫铎将它拿在手中,轻轻抖了抖,转身对云纤笑着道:“这东西,是好多年前我陪书院一个同窗去给他未婚妻子买钗环时看见的。”
“我瞧它做得灵动可爱,便买了下来。”
将蝴蝶小簪插入云纤发中,卫铎道:“送与你,你戴着十分秀美。”
他面上带着点点羞红,只因这簪子颇有些不同。
当年他年纪还不大,但他那同窗却是要比自己大上几岁,那人彼时已定了亲,也十分喜爱自己的未婚妻子。
那日放值,他被同窗拉去金铺为女子选钗环。
知慕少艾,少年情怀诚挚也令他感动。
那时他不知这等情愫是怎样的滋味,可帮着那同窗挑选许久后,他硬是将此簪留下。
卫铎也说不上当日心情,可晚间回府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日一早,他就去那金铺将这簪子买了回来,一直收藏到今日。
往日他也时常拿出这簪子把玩,在看着这簪子的时候,也会思索未来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想象不出那人模样,便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将它拿出,甚至更曾暗暗祈祷他的妻子是个知书识礼,性情端方和顺的女子。
后来江月楼为他说了傅家女,他是高兴的,他想傅家女贤德举世闻名,来日自己也会如当年那同窗一般,爱重妻子。
可亲事推进后,傅家露出贪恋之色,又在聘礼上大做文章,他心中失望便将这簪子束之高阁。
让卫铎没想到的是,他跟傅知禾一路携手而来,竟也殊途同归。
“很美。”
卫铎蜷起手指,在那蝴蝶翅膀上轻轻拨动,终于忍不住露出满意笑容。
这是他少年时最为诚挚的爱慕和真情,今日终落在了心爱之人手中。
“待我回来,若湘王府危机解除,我二人便做一对逍遥夫妻如何?”
他想过了,若湘王府可熬过这一劫,那天大的富贵多半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上。他也无心争权夺利,更不想再因一亲王之名困于上京。
“若我回来,我二人去天下四处瞧瞧如何?”
“去看看漠北的沙,冬林国的雪,南夷的奇山巨石,东渠的芷阳花……”
“我想带你去品一品塞北的酒,江南的春茶,还有乌嘎镇的紫糖烧饼。”
“这天下好吃好玩的很多,待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游历一番如何?”
卫铎轻轻摸着云纤的发,想象着二人日后生活。
“说不得我二人以后会生下一儿半女,他们可以远离权力纷争,过世间最快乐的生活。”
虽他知道这一切如梦境般难以实现,可卫铎偏就忍不住去想。去想象二人以后两鬓斑白,蹒跚相扶的模样。
经历傅家事后,卫铎觉得人之一生,若能与心爱之人过如此悠闲生活,也不枉白来世上一场。
“知禾你说,我这提议如何?”
云纤垂着眸,柔声说十分不错。
“世子,东西已经收拾妥当,可要现在出发?”
银玉上前叩门,打断二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