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无论真假此事都非我二人能转圜的。”
看着云纤也面露凝重,卫铎淡笑:“下午白大人便要进京,我猜傅鸾笙不会就此放弃,你若无事我二人寻一机会去看看如何?”
“城门边有座春凤楼,当中黄酒烧麦皆是一绝,我二人还不曾一起外出逛过茶楼酒肆……”
说着,卫铎面露羞赧:“你可愿与我一起?”
他这模样,倒有些绝处寻欢的意味,云纤打量着卫铎言笑晏晏:“自然愿意。”
二人让银玉促织准备好出门所需物件,不多会儿便到了春凤楼。
春凤楼中还有卫铎先前所留厢房,此处窗口正对城门,各路风景皆能收入眼底。
“怪不得你选了这处,这里是个观戏的好地方。”
卫铎淡淡一笑,夹起两指头大小的烧麦递到云纤嘴边。
云纤张口,羞红了面慢慢吃下。
“怎样?”
少年似个喜好炫耀的孩童一般,不停追问味道。云纤忍不住点头,顺了他的意连说好吃。
二人笑谈许久,忽听卫铎道:“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城门下停着一辆马车,车下站了一排身穿粗布短打衣衫的壮丁。卫铎坐在四轮车上,比站在窗边的云纤矮了大半。
云纤半蹲下身,保持与卫铎齐平的模样。
二人堪堪在窗边露出个脑袋,别人不曾瞧见,他二人相视一眼倒是笑得开怀。
她平日不喜涂抹什么胭脂水粉,临得近时,卫铎可看见她面上白中透着粉的羞。那一抹颜色,好似忽然便化为实质,在空中飘飘然落下,落在了他的心尖。
哪怕前路迷茫,可这一刻卫铎明确知晓,他钟意眼前人。
伸出手轻轻抹过她面颊,卫铎喑哑着声音道:“知禾。”
他耳尖染了薄红,忽然就支吾起来。
云纤盯着他的耳尖有一瞬失神,似是想起些不该在此时想起的。
“如何?”
停顿片刻,她薄唇微张,无声询问。
卫铎看得失了神,不安地摸了摸滚烫的耳尖,颤抖着声道:“若王府风波过,我二人……”
“我二人……”
云纤不解,眨着眸子询问:“我二人如何?”
“我二人,是否……是否也该,有个孩儿了?”
圆房两字在舌尖滚了又滚,却始终未好意思说出口,缓了许久,卫铎才眼带笑意道了句孩儿。
云纤有一瞬怔愣,沉默良久,方笑着道:“好。”
卫铎眼中瞬时变得晶亮,正想再说什么时,忽听城门处传来一声马儿嘶鸣。
云纤转过脸,就见傅鸾笙自马车中走出,笑拦在路边。
推了推卫铎,云纤肃色道:“好戏开场了。”
第182章 擂台
“车上可是白仕骋白大人?”
那被拦住的马车刚停稳,就见车内伸出一个略显苍老的手掌,老者撩起车帘,面上带有疲态。
“是老夫,哪位旧友寻我?”
孙家车夫搀扶着白仕骋下马,傅鸾笙上前两步面露庆幸。
“总算等到了白大人。”
清了清嗓子,傅鸾笙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孙家车夫:“一路辛劳。”
那给孙家办事的人闻言也些怔愣,可家中主子只说让他去青州寻白大人,若是寻到人便说家中有人生了奇疾,恳请他老人家回京见上一见。
其余的再无交代,如今在城门口遇见府中大奶奶的姑母,一时有些未反应过来。
傅鸾笙见他面露茫然,忙开口道:“真真是辛苦你了。”
“我府上有人生了奇疾,这方托了知霓求孙大人下青州寻白老先生回京。”
“未想青州遭遇水患,竟让我阴差阳错救了白大人一家,我与白大人真真有些缘分。”
那孙家下人闻言愣愣点头,不曾怀疑傅鸾笙。
傅鸾笙今儿穿得富丽,水红色宽袖金丝牡丹曳地裙在艳阳下很是耀眼,云纤俯在春凤楼上向下望着,微微摇头。
“傅鸾笙当真厉害。”
卫铎笑着接言:“确实。”
“孙家没有防备,说明孙家人并不知非自己一行去到青州,而傅鸾笙今日出现在此地,说明她不动声色派人去到青州寻人,却避开了在当地极有势力的孙家……”
云纤望着傅鸾笙,淡笑道:“也有可能她打从一开始便没有派人去过青州,发觉傅知霓有动静,就做好了今日在此截胡的准备。”
卫铎叹息:“是个厉害的。”
且不说这些,白大人醉心岐黄之术,世人知晓,傅鸾笙分明猜准了孙家寻人的借口,她这般一说让孙家车夫完全未曾怀疑,看热闹的众人也都被她误导。
另外太子病重等事不可宣扬,她今日只身前往城门处喧哗一阵,怕用不上半日上京都会知晓白大人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