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苓姐姐,我与你们一起。”
接过银玉手中的提篮,麦秋乖巧站在云纤身边。
她一双圆眼生得灵动水润,装起乖来很是无害,秋苓见此点了点头,云纤沉默一瞬道:“世子昨日有些腿痛,银玉你去吩咐促织,让促织出门时给世子带一条软垫。”
银玉点头应是,看了眼麦秋后转身离开。
“走吧。”
说完,三人离了秋水居。
云纤已有段时日未见江月楼,今日再见只觉她不复往日意气风发,好似突然憔悴许多似的。她一双眼略有黯淡,唯独见了卫锒时候可恢复几分光亮。
眼下卫锒正在院中玩着弹弓,他虽心智不全但也被江月楼教导得十分规矩,从不会胡乱打在人身或其他生灵身上。
不远处也不知谁人给他做了数十个竹筒,一层层垒在地上,卫锒正乒乒乓乓瞄着竹筒打去。
若偶尔打中一二个,便满院子都是他的爽朗笑声。
唯有此时,江月楼才会跟着展颜一笑,露出温柔模样。
“娘娘……”
哗啦一声,一片竹筒倒地,卫锒一阵大笑后咚咚跑向江月楼。
“锒儿真棒。”
听见夸赞,卫锒咧着嘴瓮声瓮气一笑。
一段时日不见,卫锒又高壮不少,站在一群女子中间将他衬得异常壮硕。许也是个子高看得远,他倒是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云纤身后的麦秋。
“阿香。”
见了麦秋,卫锒如见了糖糕一般喜笑颜开。
“麦秋见过三爷。”
听闻卫锒唤自己,麦秋也咧着嘴一笑,二人混似熟稔老友一般。
倒是卫锒开口时候,云纤和江月楼二人齐齐皱眉。
“锒儿识得这小丫鬟?”
“识得,是阿香。”
卫锒站在麦秋身边,兴高采烈忙得团团转,麦秋便也低着头嘀嘀咕咕跟他说着什么,若仔细听去,还能听见二人提及什么糕点以及软了硬了,甜了咸了的点评。
江月楼面色阴沉,云纤也未好到哪里去。
她这段时日为傅家事忙得焦头烂额,未见麦秋到身边打扰,便未关注这人都做了什么,未想她竟将主意打到卫锒身上去了。
“阿香,竹筒我打不落,你来。”
卫锒上前想要拽麦秋,却是被麦秋退后一步避开。
江月楼本以为这小丫鬟生了攀龙附凤的心,私下勾引卫锒,如今却要装出个贞洁清正的模样给众人看。哪儿想还未琢磨出该如何处置她,便见麦秋朝着云纤躬身行礼。
“世子妃,奴婢可能与三爷一起玩耍?”
麦秋眨着眼,再天真纯善不过,云纤看着她眼露不悦。
“去吧,莫让三爷磕了碰了。”
云纤未出言,江月楼却是发话,说完她又指了秋苓去照顾卫锒。
“我不知……”
“我知晓。”
江月楼淡淡打断云纤的话:“此事我来处理,你便莫忧心了。”
云纤不知江月楼打算如何处置麦秋,可她此时也无他法,只点头答应下来。
麦秋如何她已不想理会,无论江月楼作何决定,她都由对方。至于麦秋是生是死,便与她无关。
左右她已给过对方机会。
随着江月楼给府中下人发了赏钱,又与王府众人一起用了端阳大宴,她便跟卫铎回了秋水居。
只是在路上时,云纤道:“麦秋今儿跟卫锒玩到一处去了。”
“我瞧见了,何时的事?”
“我也不知。”
她先前讲述傅家事的时候,不曾跟卫铎讲过麦秋出身,那日言辞真真假假甚多,到如今她倒不好再提此人危险。
卫铎机敏,这一处欺瞒便可让他二人多日建立起的信任土崩瓦解。
“罢了。”
卫铎笑道:“这些年府中对锒儿有心思的丫头也不少,只是都让江侧妃打发了。”
“若你那丫鬟生了歪心,江侧妃自会处理。”
且卫锒年岁已到,房中也该安排一二人,只是这人选不该出自世子妃陪嫁便是。
可卫锒与常人不同,若他夫妻二人不介意,其余人怕也说不得什么。
卫铎在心中略一盘算,无论何种结果都于卫锒无碍,便也就如往日一般随江月楼处置。
“如此……也好。”
既江月楼与卫铎都不愿她插手,云纤便只能将此事搁置。
二人回了秋水居,正见单嬷嬷往外去。
“嬷嬷作何去?”
“禀世子,江侧妃唤老奴前去,不知有什么事呢。”
卫铎道:“无大事,侧妃如何问你如何答便是,不必思虑其他。”
“老奴知晓。”
虽不知什么事,但世子的意思分明是全权交给侧妃处理,想了想单嬷嬷又道:“世子的意思老奴会传达到。”
单嬷嬷到江月楼院中的时候,麦秋正跟卫锒在院子里玩琉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