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时也分不清哪里不对,想了片刻将这一瞬异样抛之脑后。
“多谢世子妃体下。”
见已无话,李玉蘅识趣告退,走至小书房门外时,屋中传来他万分熟悉的轻柔嗓音。
“本以为一夜过后我可记起些什么,哪想昨儿个做了一整夜的梦,梦中繁乱令我起时倍感疲乏。”
“若非昨日答应了你,我今儿便不过来了。”
李玉蘅脚步一顿,心中苦涩,却只能大步离去。
“你如何与他讲傅家事的?”
“便将你昨日所说挑了些简单的告诉璟棠。”
卫铎指尖抹过云纤眼下青黑,眼中满是疼惜:“既身子不适今日便在房中歇息,莫做其他。”
“我心中乱得很。”
云纤半蹲在卫铎身边,环着少年腰身将头枕于他双膝之上,一副娇憨模样。
自从她将傅家事告知自己,卫铎便觉二人之间隔阂消失不在,他的新婚妻会对自己使小性儿,也会偶露依恋之态,与先前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她这般,卫铎忍不住将手贴在她面颊,一点点帮她将散在耳边的长发以指尖梳栊整齐。
他能瞧见云纤侧脸,却是看不见她眸中未含半点娇羞,甚至显得颇为冷淡的目光。
“痒。”
少年有些慌乱,却是停顿片刻后微微加重了力气:“这般可好些了?”
“嗯。”
二人正依偎温存时,促织在门外道:“世子妃,表小姐求见。”
第140章 札册
“表姑娘可说是什么事?”
云纤语气拖长,好似一只慵懒歇觉的猫儿,卫铎见她这般忍不住出声道:“阿妩可说是什么事了?若无紧要的,你便打发了去。”
促织应下,正准备离开却听云纤道:“罢了,我去见见。”
她自卫铎怀中离开,随意整了整因先前动作而凌乱的碎发。
“我帮你。”
少年眉眼温柔,乌黑发丝缠绕在他皙白指尖,卫铎满眼不舍放她离开。
“若无大事,你寻个事忙的借口打发便好。”
“嗯,我知晓了。”
云纤起身,见促织要陪她一起时淡声道:“你去给世子拿条薄毯,如今使的厚了些,一会儿出门一冷一热莫让世子着凉。”
“奴婢知晓。”
见促织离开,云纤望着卫铎依依不舍:“我去去便回。”
方走出小书房,少女面上柔情悉数淡去。云纤面色冷凝,快步走向秋水居。
郁妩流也穿着一身孝衫,唯与云纤不同处是她身上扎着萱布。
“世子妃……”
见到云纤,郁妩流连忙起身,她一脸憔悴眼中还带着点点血丝,一瞧便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表姑娘昨夜不曾休息?”
云纤看着郁妩流,面上神色淡淡:“可是找到王妃凤冠上的东珠了?”
她抬手一伸,泛着点点樱粉的掌心摊在郁妩流面前,似是笃定她已经找到东西。
郁妩流道:“昨个儿我去过锦韵堂,也仔细查看了姑母凤冠,那东珠的确是被人生生掰下,并非脱落。”
“我自然知晓。”
云纤语气不耐:“若我不曾看出这点,又怎会怀疑锦韵堂的下人?”
“我知晓。”
郁妩流道:“可我昨日将所有人查了个清楚,发现姑母身边的刘嬷嬷和刘成在姑母薨逝前,离了王府,有没有可能是……”
“不会。”
云纤一脸不悦:“刘嬷嬷是王妃乳母,怎会做这等事?若不是王妃薨逝,刘嬷嬷不在,锦韵堂也不该出这等纰漏。”
“我让你查明此事,不是让你推脱责任,莫不是你以为将此事栽赃在刘嬷嬷头上,我便不会追究了?”
“我并非此意。”
郁妩流有些慌张:“可我昨日确实暗中盘查了锦韵堂中的下人,她们并不像做了亏心事偷拿姑母东西的模样。”
“既锦韵堂的人没有嫌疑,那锦韵堂外的下人你可有盘查?王妃薨逝,这几日各院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且也无法断定这东珠是哪一日丢失……”
“你只盘查锦韵堂,没有收获也是寻常。”
云纤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说好三日,表姑娘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等等。”
“世子妃所言有理,这东珠的确有可能是外院人手脚不干净偷走的。”
紧紧捏着帕子,郁妩流道:“若真是外院人所做,我还需世子妃帮忙调取外院人进出札册,此物只有掌……”
“我不会帮你。”
云纤看着郁妩流,语气冷漠:“我对王府中馈并无兴趣,只是侧妃病重代为管理,虽府中对牌以及金印在我手中,可王府里这等事还是孙嬷嬷在做主。”
“我不会越过孙嬷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