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出面,那秋水居禀报的下人,只能偷偷折去逸翠园寻找刘嬷嬷。
她刚蹑手蹑脚走进院子里,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闷哼。
随即,园子里灯火通明,照得如白昼一般。
“世子妃好手段。”
卫铮看着云纤与单嬷嬷,站在暖阁中咧嘴一笑。
他生得清俊又极具贵气,看似是被人撞破私情的窘迫场面,面上也不见半点尴尬不安。
卫铮站在原地,气势陡升。
“二爷手段方漂亮。”
云纤看着口中被人狠狠塞入帕子,满眼愤怒的清和,淡淡一笑。
“将这痴心妄想、勾引主子的贱人拉下去处理了,莫生出什么动静。”
单嬷嬷催促着人处理清和,卫铮看着单嬷嬷,不由佩服起云纤来。
无论卫铎、他亦或卫锒,乳母皆出自宫中,能将单嬷嬷拿捏在自己手中,这傅家女的确有几分能耐。
今儿,是他大意了。
卫铮哼笑出声:“世子妃的陪嫁,就这般处置了?”
云纤道:“不然如何?该送与二爷吗?”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扬唇浅笑。
不过一个眼神,便互相看穿对方心思。
二人旗鼓相当,就看眼下谁能压过对方一头了。
抬手轻掸衣摆,卫铮大马金刀坐在暖阁中,似笑非笑:“傅家女果真名不虚传。”
“倒是不如湘王府二爷。”
云纤捏着手中巾帕,神色乖顺:“二爷染指嫡兄房中人不成,反做委屈状,想要将脏帽子扣在我头上,实在不成体统。”
“弟弟可不曾如此。”
卫铮一笑,潇洒摊手。
他今儿输得惨呢。
原本以为对方初嫁入王府,对王府把控不严,他可趁卫铎重伤之际,调查她身上可疑处。
却不想自己被她,反手扣一个染指兄长房中人的罪名。
这罪名倒是有趣,不仅恶心,还让他推不脱。
夜半时分,他被人捉个正着,要么亲自将这染指婢女的帽子戴上,要么……
看着望着自己,眼中略带嘲讽之意的云纤,卫铮英眉一挑。
要么背一个心怀不轨,勾结秋水居下人暗害兄长之罪。
终归这屎盆子,他得择一个鲜亮的扣在自己头上。
“呵。”
卫铮一笑:“是弟弟孟浪。”
二人争锋时,江月楼姗姗来迟。
听单嬷嬷说已将清和带下处理,她这方软着声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二爷为人我是知晓的,他绝不会做此事。”
“可是当中有其他误会?”
误会?
卫铮摇头:“劳侧妃娘娘忧心,此事没什么误会,只我今日喝了酒,本想出来散散酒意,结果却被一个丫鬟冲出,抱个满怀。”
“还不等孩儿反应,便是眼下世子妃大动干戈的局面了。”
无辜再摊手,卫铮道:“孩儿也正疑惑呢。”
听他这般说,云纤望向卫铮,就见对方又是咧嘴一笑。
眼中仿佛在说,与嫂嫂学的,弟弟用得可好?
第99章 脏水
“二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云纤也不反驳,只乖巧道:“府里爷们儿的声名最紧要。”
“这话说得没错,再没什么比二爷的名声更重要了。”
“卫铮……”
江月楼柔声一笑:“你年岁已到,府中正琢磨上京人家,要为你说亲,这些时日莫要让那些有歪心的丫鬟近你的身,以免下人胡言乱语,传出些什么不中听的。”
“你也是。”
江月楼看向云纤,各打五十大板:“凤鸣伤还未好,你得空多在秋水居陪陪他,晚间风大,若你也着凉染了风寒,偌大一个秋水居靠谁人主持?”
江月楼无心,也不能管卫铎和卫铮之间的事。
起码明面上,她不可偏着向着谁。
一通稀泥搅和下来,今日这事便算了结,江月楼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将无心掺和王府二子相争的姿态,摆在了台面上。
于云纤来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无心多待,正欲离开时,却被卫铮拦住。
“嫂嫂未管好自己身边陪嫁,以至她突然出现冲撞了我,是不是该让那丫头给我赔个礼?”
“单嬷嬷。”
云纤看向身旁人:“便让清和来给二爷磕个头,正好也说说她今日这般莽撞的缘由。”
“闺中时候,这丫头分明是个只知吃喝的单纯人,怎的到了王府,还学会攀附高枝儿了?”
“我身边陪嫁如此不知羞,我面上亦无光,便召她来仔细问个清楚。”
单嬷嬷点头,指使人寻清和去了,不多会儿下面来报,说是人已被杖毙。
云纤瞪大了眸子:“为何杖毙?”
“许是下面人曲解老奴意思了。”
她与单嬷嬷一唱一和,戏做得十足,卫铮似笑非笑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