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忙碌一会儿,郁诗容便派了人前来相邀。
江月楼闻言将帕子丢入水盆,朝着秋苓道:“瞧瞧我说什么了?”
“这不是就来了?”
她说完转头问传话的丫鬟:“除了我还唤了谁?”
“王妃除了娘娘还唤了世子妃、雷晟雷管家、以及二爷。”
“她倒是学聪明了些,知晓不该兴师动众去唤了王爷来。”
江月楼好似略有失望,却也朝着秋苓道:“走吧,咱们一起前去看看这场大戏……”
第77章 起誓
王妃所居之地名唤锦韵堂,正中是五间大门、富丽轩昂。两侧东西厢房围绕,最外种着苍松翠柏,尽显皇家威仪。
可这院子乍看假山、景墙、游廊皆金玉锦绣,极奢堂皇,但细微处却透着不尽心。
早上的落叶吹了满院子,下人拎着扫帚似睡非睡杵在一旁,待院中有主子出入,这方装模作样地动上一动。
云纤瞧着,便知湘王妃心不在治家之上。
若对治家掌权上心半点,也不至于在她眼皮子下讨生活的人,都这般懒散。
收回目光,云纤走进正堂。
今日所来之人,卫铮辈分最小,是以他得召便立刻赶了过来。
见到云纤,卫铮起身行礼,向她问好。
云纤只见这人身上还穿着上长下短的曲襟大红狐箭衣,脚上蹬着深鞋紧袜,头上略有薄汗。
一瞧便是正在武场练武,却被王妃匆匆唤来。
回身行礼,云纤走到卫铮对面坐了下来。
屋中站了不少婆子丫鬟,云纤身后还跟着麦秋、清和。
虽王妃和江月楼还未到,但云纤已感觉出今儿大有几分三堂会审的意思。
不多会儿,江月楼姗姗而来,进了屋便柔声细语地问云纤有没有休息好,又见卫铮不曾净面,她忙指了身旁丫鬟去帮他拿了温帕子来。
卫铮擦了脸又笑着道谢,场面很是和乐。
云纤把玩着手中干枣子,偶尔浅笑着附和几句。这等欢欣场面,直到湘王妃领着雷晟前来方被打破。
看着雷晟眼露急切,云纤按捺唇角笑意。
她昨日召他去秋水居查探世子受伤一事,又故意推了雷晟去寻李玉蘅,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李玉蘅故意引导,对方今日一早便去找了江月楼。
这举动看在王妃眼中,怕是刺眼极了。
而今二人一起出现,多是湘王妃已问过一遍,却不曾问出什么东西。若问出什么,以她的脾气早早便要吵嚷出来。
“见过王妃、母妃。”
堂内人齐齐起身拜见,云纤也跟着不疼不痒地附和,郁诗容如今无心听这些恭维,纤手一挥沉声道:“说吧,与大伙说说都是怎么一回事。”
“既我问不出,你主子在此,她总该问得出了吧?”
这话说得屋中从主子至下人,皆心下一叹。
再无实权,她也是湘王妃,一口一个主子,也不知贬低了谁人身份。
江月楼老神在在,一副什么都听不见的从容模样。
卫铮则因自己是晚辈有意避锋芒,快手快脚拿了桌上茶盏送至唇边,充楞装傻。
见二人如此,云纤低着头暗暗琢磨王妃那句问不出,是什么意思。
是雷晟没敢猜测幕后主使,还是说他连银针之事都隐藏了?
若他连银针一事都隐藏了,定是江月楼之命。
可江月楼难道不知如此做,会引得湘王妃……
无声地张了口,云纤偷觑江月楼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雷晟。
虽与王妃接触不多,但云纤已看出湘王妃此人极易被激怒,而江月楼一定比她更了解王妃。
所以越是封雷晟的口,王妃便越是愤怒,且认为江月楼值得怀疑。
若她真有令让雷晟隐瞒一切,多半是故意,意图激怒湘王妃。
只是让云纤不解的是,世子受伤注定查不出子午寅卯,可王妃被激怒这份怒气却一定需要有人承担。
屋中这些人,最后能承担王妃怒火的只有雷晟一个。
江月楼这是想要放弃雷晟,还是说借雷晟的命将事情闹大?
一时猜不透江月楼心思,云纤也无意去猜,左右她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要雷晟的命。
而今日,她只需搅乱这一池浑水便好。
屋中人各有心思,都未接郁诗容的话,唯有雷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折煞小人,小人的主子只有王爷,小的对王爷一片忠心,赤诚可鉴。”
“你倒是个有急智的,怎么,拿王爷压我?”
郁诗容闻言更为愤怒:“凤鸣被人暗害,莫说王爷,便是太后也会体谅我为人母的一颗慈心。”
“且让你追查此事乃你之荣幸,你倒好,遮遮掩掩一问三不知,可是因为你故意包庇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