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运的是,第二天在图书馆又巧遇对方。
对他说“别怕有我在”的祁景年;帮他够图书馆最上层书的祁景年;认真听他说完整段话的祁景年;带他去海边完成愿望的祁景年。
还有收养小猫的祁景年;帮他庆祝生日的祁景年;把宝宝举高高带着他买糖葫芦的祁景年。
所有的祁景年都令他心动不已,很喜欢。
时元的心又酸又胀,有什么东西快要装不下从里面溢出来了,却卡在喉咙里出不去。
好难过,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如此痛苦?
因为时元不知道。
心里那种比喜欢更多更沉重的东西,大约名为——
爱意。
时元也没有注意到,室内属于他的信息素气味越来越浓烈,还有自己逐渐变烫的身体。
他只是忍受不了这种酸胀的心情,想找个口子宣泄,但晕晕乎乎的,只能扑到Alpha怀里寻求帮助。
祁景年惊讶道:“发热期?”
只是一瞬间,Omega散发甜腻的信息素已经他包围,并发出邀请。
祁景年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让时元看向自己:“你想选择我吗?”
这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一个发热期,祁景年不敢轻举妄动,他需要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时元的大脑被一波波的热/潮冲刷,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得到祁景年的信息素,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后来Alpha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密集,落在自己的颈侧和肩膀。
祁景年听得一清二楚,时元说的是:
“我要你……我爱你。”
时元感觉自己像一条在大海里颠簸流离的小船,随着浪潮翻涌,最后带领祁景年来到埋宝之地。
Alpha拥有开启大门的钥匙,顺利抵达。
直到这时,时元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祁景年正准备标记他。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Omega的发热期到了,在他身边的Alpha自然义不容辞。
虽然祁景年已经标记了别人,但他大约有把握可以应付两个Omega,所以选择这样做吧。
时元以为祁景年早晚会离开,可如果他们进行了完全标记,他是不是能借此要求Alpha时常探望,多陪陪宝宝,让孩子健康成长?
他的灵魂仿佛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正在床上和Alpha翻滚,另一半在上空冷眼看着,分析完全标记的利弊。
不标记,信息素缺乏症是个大问题;完全标记,则意味就着怀孕,孕期需要祁景年全程陪同。
如果标记,看在孩子的份上,祁景年应该不会不管他。
其实就算祁景年结婚也没什么,只要祁景年肯时常来看看宝宝就行了。
宝宝跟着自己总是生病,时元不想让宝宝再生病了。
他想让他的孩子好好的,不再受欺负,永远开心快乐。
而且和宝宝相比,自己的名声算什么,再说了,他哪儿还有名声可言。
可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接受了祁景年的房子,接受成为情人的现实,又打算怀孕用孩子绑住对方,曾经的戏言都变成真的了。
或者不是戏言,这就是他的命,他只不过走上了命运早已排好的剧情线。
时元审视着自己,即便脑中仍存有抗拒的念头,可身体已将最隐秘的部分献给了祁景年。
不是祁景年要离开他,而是他根本无法离开祁景年。
这是他的命,认了吧?
认了吧。
悬浮的灵魂急速下坠,时元头重脚轻,眼前模糊一片。
祁景年正准备咬上时元的后颈,发觉Omega在不停发抖,很不对劲,伸手一摸,全是泪。
时元哭得很伤心。
刚刚还好的,怎么突然这么难过,祁景年慌乱退出:“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时元失神,嘴唇颤了颤。
祁景年凑上去听,时元一直重复:“不行……不可以,我害怕……”
他赶紧抱住时元安慰:“别怕别怕,不做了,没事了。”
可时元一直哭。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口中传来抑制剂的味道,才寻回一丝清明。
时元呆呆看着祁景年扔掉抑制剂包装,抱着自己来到卫生间,放进浴缸。
温热的水全方位包围过来,提供了如母体般的安全感,过了一会儿,时元僵硬的四肢勉强能动。
“好点了吗?”祁景年抬手,想摸摸时元的头发,时元微微向后避开。
祁景年的手僵在空中,抿了抿唇,取来旁边的沐浴露和浴球:“东西放在这里了,如果你需要帮忙就敲敲瓶子。”
他把东西放在时元手边能够到的地方,起身打开花洒冲洗。
时元假装没有看到祁景年受伤的表情,抓过浴球在手中揉捏,不知道怎么对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