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帝走后,御竡朝着柳舍招了招手。
“状元郎,柳大人。”
御竡这声柳大人叫的别有深意,让柳珏差点以为是在叫自己。
柳舍微微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礼还未完就被御竡扶住。
“不必多礼,柳大人如此年纪就成了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太子谬赞。”柳舍面含微笑,不动声色的搪塞。
柳珏查过今年的状元柳舍,殿试大约是三月份举行的,至今已有半年有余,探花郎已经抱得美人归,升官发财了。
可这状元郎还在翰林院中,没有丝毫要升迁的兆头。
柳珏能注意到柳舍,除开两人姓氏一样,还有就是柳舍长得在一群官员中数一数二。
柳珏怀疑辰帝在殿试时眼睛有问题,要他来点,定是要点柳舍为探花。
“我身侧之人对你的学识赞赏有加,你们就在此,孤……”御竡话还未说完,谷一悄悄上前,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一段。
御竡目光在柳舍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看向柳珏。
“孤有事要离开,你们若是没有什么要聊的,可自行散去。”
柳珏有事要跟柳舍说,柳舍亦是如此。
“既然太子殿下有要事,我等便恭送殿下。”柳珏和柳舍同时出声。
御竡:……
“哼!”
他甩甩袖子留下一声冷哼。
柳珏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柳舍。
“久仰状元郎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宇不凡,让人心生向往。”
他说着客套的话,温着桌子上的茶水。
柳舍摇头。
“科考一事本就是公平的,若是公子能寒窗苦读也未必不可。”
他清瘦的手指轻轻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在唇边浅浅饮下。
“柳大人这就是不懂了,柳大人寒窗苦读十年,也敌不过柳公子在宁安公主面前扭一扭腰肢。”
柳珏循声看去,是定国公家的公子张淮。
此人是殿试中的三甲,颇有些才学,再加上出身好,自然就清高了许多。
最看不起的就是像柳珏这样的人。
张淮走到两人的桌子前站定。
“柳大人寒窗苦读十年才有了如今,可不能坏了名声。”
“至于柳公子,如今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自然不必我等普通人筹谋。”
原本这些人就是看在御竡的面子上不为难他,现在御竡离开了,他们自然是冷眼旁观,不落井下石便已经是极好了。
柳珏正要说话。
柳舍便已经冷淡开口:“张大人,柳某与谁说话,说什么,是否深交,都与张大人无关。”
“还请张大人自重!”
柳珏诧异的瞧了柳舍一眼。
难怪升不上去,这样说话要得罪多少人。
张淮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舍,像是大受打击一样后退几步,直到撞上了人才反应过来。
他撞上的人正是唐滨,唐滨用折扇抵住张淮的肩膀,将人推的远一些。
长安的公子哥都是小时候就认识的交情。
不一定关系很好,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互相帮忙说两句话还是可以的。
“张大人真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国事上不够你想的,现在都管到状元郎身上去了,我们状元郎如何,就是一辈子做那翰林院的六品小官,又与你何干。”唐滨语气中带着笑意,眼睛看着的也是张淮。
似是在嘲笑张淮多管闲事,却又连柳舍一起骂了。
柳珏听着这几个人打嘴炮,他并不关心。
皇上举办的宴会,他们顶多就是嘴上阴阳怪气,不至于直接辱骂人。
柳珏拿起柳舍的诗,瞧又瞧说:“柳大人的诗写的大气磅礴,难怪得到魁首,不像是有些人写的小气吧啦。”
他像是十分喜爱这首诗一样,喃喃自语道:“柳大人的诗倒不像是以长安的雪景入诗……”
他的话一出便引起了不满。
“何处能比得过长安,柳公子小地方出来的莫不是没见过世面。”
这道女声的出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众人看去,见识宁安公主,便纷纷行礼。
宁安公主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径直朝柳珏走来。
“你说,何处能比得过长安?”
“长安多才俊,其他地方自然是比不了长安。”柳珏看向已经站起来的人。
柳舍垂手。
御宁安得意的哼了一声,而后扬着头看向众人。
“不过是本公主以前的一个奴才,现在攀上了太子,你们就任他骑到你们头上来了,本公主看你们就是性子太软,他说大话,你们只管问,看他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觉得她是打压了柳珏,还帮心上人出了气这会儿正高兴。
“草民自然不如宁安公主见识多,可草民的家乡雪景却是一绝,比之长安雪景……呵呵……”柳珏最后话不说完,只是勾唇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