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高腾空的感觉让我不由地笑起来,又佯怒地用手捶一下他的肩头:“放我下来,被人看到像什么话。”
“这哪里有人。”他不以为然,抱着我进了院子之后,径直进了屋子。
他的脚往后一伸,“砰”一声,房门关了起来。
我被他在床上放下,而后,他就压了上来。
吻如暴雨的雨点一样落下,衣带扯开,他似急不可耐。
我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用力撑住他的肩膀,喘着气,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他低低问,手指抚弄我的嘴唇。
我说:“你不问方才圣上找我说了什么?”
那迷离的双眸黝黑,深不见底。
“他找的是你,与我何干?”他说。
“可你先前不是不愿离开,还……”
话没说完,我的嘴唇被咬了一下。
我“嘶”一声,瞪着他。
“废话真多。”他说罢,热气随即又堵了上来。
我们虽然都不是白丁,可毕竟只有过一次经验,与上一次比起来,虽熟稔了一些,但并不多。
不过,他显然比上次更渴望。无论是吻还是抚摸,都更为用力,衣裳褪下之后,他直奔要害。
当然,也一样的紧张。
他直起身的时候,床头的烛台映照之下,他的身体在帐显得高大结实,明晦交错之下,隆起的肌肉紧绷着,愈加分明。
起伏的胸膛上,泛着星星点点的汗水光泽。
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又降临而来,我心头一慌,忙捉住他的手。
“你……”我的声音沙哑,“你慢些!”
他看着我,俯身而下,亲吻我的嘴唇。
“别怕……”他低低道。
那亲吻变得很是温柔,教人沉溺。我一时失了神,正松开手,突然,那钝痛感再度袭来。
我大叫的声音却被他堵在了嘴唇里。
死狗!
——
我想,先贤们制定礼法,规定男女要先拜堂成亲当了夫妻,然后才有夫妻之实,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因为不这样,有的人或许会悔婚,而有的人或许会一辈子讨不到新妇。
事后,我躺在床上想,如果先帝没有去征什么北戎,那我父亲也不会出事,我家就还在,我就还是郑国公府的大娘子,左相的女儿。要是谁敢让我这样的人刀俎鱼肉,我连三年都不会等,马上就可以悔婚让他滚。
可惜,我现在不是了。并且那死狗还是太上皇。
我望着纱帐,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只手臂伸过来,那死狗环着我的腰,贴在我的后背上,吻了吻我的耳垂。
“还没睡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慵懒,透着一股餍足,“想什么?”
虽然灯灭了,但我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必是容光焕发精神大好。我从前那只细犬吃饱了肉以后就是如此。
“没什么。”我无力道,“快睡。”
他“嗯”一声,仍抱着我,而后,似乎觉得不尽兴,腿也上来了,架在了我的腿上。
我无语,挣扎了一下。
可那酸痛又泛起,我停住。
他倒是仿佛心有灵犀,问道:“还疼?”
我应一声。
他的腿放了下来,手臂却没松开。
“热死了。”我说,“你睡出去些。”
他又“嗯”一声,将身体挪出去些许。
但那只手臂还留在我的腰上。
我翻个白眼。
“明日你不许再来。”我说。
“为何?”
“我怕痛。”我说。
“可我的宫室在修葺。”他说,“我无处可去。”
我讶然:“你的宫室为何要修葺?”
“自是为了大婚。”他说,“上阳宫当初稍稍修整我就住了进去,那修葺之事一拖再拖,如今成婚,自不可再敷衍了事。”
修葺自是应当,可上阳宫再小也有几百屋舍,他说没地方住就纯属鬼扯。
我转过头,面对着他。
虽黑暗不见五指,但我知道,他也看着我。
“你来也无妨,我兄长那院子还有空房,你住进去。”
“不去。”
“为何?”
“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你伯俊。”他说,“若外头的好事之人知道了,说我爱好断袖龙阳,我岂非辩解不清。”
我:“……”
滑天下之大稽。他怕人议论他断袖龙阳,却不怕人说他未婚同居,不守教化。
我不理会他无理取闹,道:“上阳宫多的是宫室,你随便找一间不修葺的住下便是。”
“我认床,住那些地方睡不着,不如住此处。”
我觉得我是在市井里跟人讨价还价。
正要说话,他又开口道:“你不让我碰你,我就不碰。”
我狐疑地看他。
“你真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