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抬回去后亦是都尽数烧了吗?”领头的衙役问道。
边诚量闻言点了点头。
“是!”得令的衙役随即行动了起来,一部分赶着看热闹的百姓,一部分抬走碎尸,一部分在往糕坊铺门上贴着封条。
“苏苏在看何人?”随着人群的散去,苏韵忱察觉到一阵怪异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去,却只余得一头戴素色绾帽,一席湛蓝常服的男子。
“无事,只觉那人颇是眼熟。”苏韵忱收回眸子,心知此人并非那目光之人。
金桦闻言朝那处看去,恰见那男子拾起腰间的折扇展开,是柄黑白色的山水画,金桦歪了歪头,亦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怎的都记不起了。
女童听这话,见小五子的尸首再次被抬起,便要扑上去,却被衙役推开。
“大人便是这般办案的吗?”泠南烟目色凌然的朝边诚量问道,“尽数销毁,便可让枉死的百姓安息?让城内的百姓安居?”
边诚量闻声朝泠南烟看去,随即转开了眸子,对上边尧,“何人你都敢让其在此胡言,看我回去不好生教训你!”
金桦上前扶起被推开的女童,继而看向边诚量,心下颇疑,这边大人,怎的不似自己往日里熟悉的那般,公正不阿?
边诚量并未理会泠南烟的话,却是对着金桦三人道,“此处非你等能待的地方,若是再不离开,便一并押回大牢。”
“爹!”边尧闻言欲上前劝说。
“你住口!”边诚量却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继而使了两个眼色让衙役将边尧带回去。
“尚且不知这蛊虫从何而来,尸首不能烧!”金桦上前一步正色道。
边诚量闻言一愣,朝金桦投去意味深长的眸光,“胡言乱语,来人,既然不愿走,便将她们尽数押回去!”
女童闻声这方慌张起来,连忙朝边诚量跪地,“大人,大人,民女家中尚有极待救治的弟弟,望大人开恩,大人开恩。”
边诚量却丝毫不为所动,转身便欲离开。
“大人难道不怕这女童的弟弟亦变成这般噬人的怪物吗?”泠南烟再次开口,边诚量闻言足下的步子果然停了下来,转身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上前押人的衙役见此随即停了下来。
“信不信,大人你亲自走一趟不就知晓了。”泠南烟说罢便拾步朝那破庙的方向行去,女童见此连忙站起,跑回了金桦二人身旁,拾手拉了拉二人的衣角,小声道,“公子……”
“二位公子还不跟上,再耽搁,那阿绿便没命了。”泠南烟回头朝二人笑了笑。
苏韵忱二人闻言随即跟上了泠南烟,女童见此连忙小跑上前给三人领路。
“大人,去,去吗?”几人离开后,领头衙役遂问道。边诚量看着离开的几人,终是点了点头,带着几个衙役跟上了女童一众。
众人走着走着,边诚量带着衙役便走到了女童身后,泠南烟则走近了金桦二人,落于后方。苏韵忱见泠南烟故意落后的动作,警惕的小声道,“你究竟是何人?”金桦同样朝泠南烟看去,适才她还以为这姑娘与苏苏相识,可闻见其说起自己“殿下”的身份时,金桦方知,尽是自己想错了。
这人,看不懂,却,很危险。
“啧,苏木头,适才便让你们千万记得,这才不过一个时辰便忘了嘛?”泠南烟笑着再次挽上二人的肩,拉近三人的距离,“再说一次,这回可要记住了,在下姓泠,名……哎哟!”
苏韵忱不欲再听她胡扯,再而,她颇是不喜被人架住肩膀的感觉,遂拾手拍开了泠南烟的手,同样拉开金桦,停下步子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是谁,既你知晓我二人的身份,便知晓我二人是有意隐瞒。”
“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告诉旁人的。”泠南烟佯作疼意的抚了抚自己的芊手,随即坏笑道,“但若是哪日我饮大了,不慎说漏嘴,那便怪不得我了,嘿嘿。”
“你……”金桦二人闻言瞬间哑口无言。
“啧,小殿下莫生气嘛,我就是开个玩笑。”泠南烟笑嘻嘻的拾手便朝金桦头上摸。
苏韵忱再次拍开了泠南烟“不怀好意”的爪子,泠南烟幽怨的瞪了眼苏韵忱,继而对上金桦,“哎,小殿下终日对着这根木头,日子必定不好过,真是苦了小殿下。”
“不牢你费心。”苏韵忱接过泠南烟的话,“恐你手上有蛊虫,遂是少碰我二人为好。”苏韵忱说罢便再次拾步拉着金桦跟上前方的众人,这话,亦是玩笑。苏韵忱知泠南烟身份不简单,这种人,素来不屑用那般阴毒之术。
“嘁,狗咬吕洞宾!”泠南烟无语的冷哼了一声,心道,本尊若是想害你们,何须使那蛊术,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