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宁写完课业,长舒一口气,伸着胳膊活动,瞥见菘蓝,惊喜道:“诶,菘蓝你什么时候来的,乳酪好了?快拿过来!”
“好的。”菘蓝捧着瓷碗过去,见姜善宁吃了一口,问道:“姑娘,吃起来怎么样?”
姜善宁没多想:“还行,就是吃起来不太甜。”
她吃完乳酪,漱了漱口,疲倦的躺在床上,揉了揉吃撑的肚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姜善宁眼底青黑的去了学堂,才刚坐下,宋三就凑过来,觑了一眼跟她一起来的萧逐,好奇的问她:“姜二,我听说你们昨晚在醉香楼遇到了北狄逃兵,七殿下直接杀了那北狄人!真的假的!”
“啊?”姜善宁一愣,还以为自己昨晚没说好,一时听岔了。
直到宋三又说了一遍,姜善宁旋即满脸无奈,她算是见识到了事情就是这么越传越离谱的,“你从哪听来的这些?太不靠谱了吧。”
宋三眼睛一亮:“不靠谱?那事实是什么?哎呀早知道我昨日就跟你们一起去醉香楼了,说不定还能帮七殿下杀人。”
宋三跟姜云铮一样,都是鄞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遇到这种事自然好奇的很。
他半个身子都快趴到姜善宁的案几上了,萧逐蹙了蹙眉头,轻咳一声。
宋三急于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压根没听见萧逐那一声轻咳。若是他转头看一眼,便能看到萧逐冰冷的眼神,目光阴沉的落在他放在姜善宁案几上的那双胳膊上。
“昨晚醉香楼里的宾客很多,我和阿宁在二楼的厢房里……”萧逐忽然开口,宋三转眼就被吸引了过去。
为了不让宋三缠着姜善宁问东问西,纵然有多不想跟宋三说话,萧逐还是言简意赅的讲完了昨晚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耳的听岔了,跟我也讲错了。”宋三眼神里透着钦佩,朝萧逐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叹:“不愧是殿下,一招制敌!就是可惜了……啧啧。”
“可惜什么?你们说什么呢?”顾灵萱姗姗来迟,一来就直奔他们这里,正好听到宋三最后一句话。
“可惜我昨晚没在,没有看到七殿下的英姿。”宋三抚掌惋惜,还没来得及惋惜多久,头上就被打了个爆栗,“哎哟,顾灵萱你打我作甚?”
顾灵萱叉着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看不惯你跟姜云铮一样,自恋自大。”
宋三不明所以,大着嗓门争辩:“我什么时候自恋了?分明是姜云铮自恋,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姜善宁一直默默听着,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是姜云铮在这里,他们三个人肯定要吵起来,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
趁着他两在拌嘴,姜善宁戳了戳萧逐的手臂:“殿下,你昨晚写课业写到几时了?”
萧逐侧头,认真的看着她明晃晃的杏眼,仔细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阿宁,我昨夜做完课业就睡了,没注意时辰。”
“无妨无妨。”姜善宁小手一挥,本就是她随意起的话头,转而又说道:“对了殿下,我听我们府上的管家赵叔说,昨晚抓到的那个北狄逃兵,被带去军营里,正被我阿爹审问着呢。”
萧逐轻轻嗯了一声。
姜善宁目光露出嫌恶,继续说:“北狄人真是可恶,那个逃兵八成是不敢回去,才到咱们鄞城里头乱窜,真是讨厌!”
“北狄人生性蛮横,民风粗犷,近些年多亏了镇北侯,保了百姓这几十年的安宁。但是北狄不除,仍旧是大晋的心腹之患。”萧逐沉吟道。
姜善宁撑着下巴想了想,皇帝远在永京,眼里能看到的仅仅只有宫里的方寸之地。虽说阿爹会定期上折子阐明朔州的情况,但皇帝看到的不过是寥寥几句,哪能像他们这些生活在鄞城的百姓感受得真实。
所以应乾帝的朱笔之下,每次都是不轻不重的批几句让镇北侯驻守好边境线,他给的赏赐只多不少,丝毫没有关心民生疾苦。
其实若是前世的姜善宁,还不会想这么多,经历了重生这一遭,她要顾及的便多了。
她不仅想要保护侯府上下的平安,更希望朔州百姓不再受苦。
民生无忧,社稷才能无忧,这般浅显的道理,应乾帝怎么会不懂,恐怕是觉得朔州有阿爹坐镇,这才高枕无忧吧。
“阿宁?阿宁?”
萧逐说完那一番话,看到姜善宁好似出神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