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英拖着两条垂下的手臂,连忙沿着官道奔走,然而还没有走出去一步,他忽然嚎叫一声,扑倒在地。
杜云英寒毛竖立,口中嚎叫不停,没有知觉的双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大腿。
他的小腿上,赫然钉着一把匕首,狠狠扎在地上,让他动弹不了!
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杜云英抬头,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面上覆着一张狼头面具,和那一双幽冷的眼眸。
“七……七殿下?!”
他爹不是说七皇子自小在深宫里,性格孤僻,任谁都可以欺负吗。他爹可没说七皇子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啊!
杜云英坐在地上,小腿上的鲜血缓缓淌出,萧逐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的腿被钉在地上,跑也跑不了,连忙求饶:“殿下,殿下!有话好好说,您,您别动手,别动手,能先把刀拔了吗……”
萧逐面具下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拼命挣扎的男子,忽地勾了勾唇角,俯身迅速拔出杜云英腿上的匕首!
“啊!!”
匕首被拔出,杜云英的小腿上留着一个黑漆漆的小洞,鲜血毫无阻挡地喷涌而出。
天寒地冻,一些淌在地上的血甚至结了一层白霜,雪落在他的伤口上,无疑是雪上加霜。
萧逐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指尖上转着匕首把玩,漫不经心道:“不是你让我把刀拔出来的吗?”
杜云英瑟瑟发抖,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话都说不利索了:“殿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我不该招惹您,您就饶了我这次。”
萧逐眯了眯双眼,刀尖上滴着血,他长指搭在刀柄上,拎着刀在杜云英身上划过,引起颤栗。
他轻描淡写说着:“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人,这双眼睛就别要了吧。”
杜云英浑身骇住,心知求饶是不可能让萧逐放过自己了,索性半是威胁地说道:“若是让我爹知道,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殿下……若是放我回去,我就当今夜无事发生。”
“你爹?”萧逐冷嗤一声,浑不在意的歪了歪头,“他算什么东西?”
“你爹三番两次给我使绊子,既然他不在,父债子偿,就由你来替他偿还吧。”
初来鄞城之时,有几个汉子欺辱他,还有孙冯王净两个护卫,也是州牧派来监视他的人。
萧逐抬手,扣住杜云英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快准狠地将匕首插进他的眼睛中!
在杜云英又一次发出嚎叫前,他利索地卸了杜云英的下颌。
匕首插进他的眼球中,萧逐犹觉不够,掌心握着刀柄轻又缓慢地旋转,“就凭你,也敢亵渎阿宁?”
杜云英是真真切切的怕了,但是他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张着嘴无助地呜呜叫。
他头脑充血,耳边嗡嗡直叫,仅剩的一只眼睛也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萧逐拔出匕首,冷笑一声:“想娶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杜云英身体抽搐了一下,他不敢娶了,他真的知道错了,然而下一瞬,匕首朝着他那只完好的眼睛上骤然戳下来。
他喉咙被血堵住,半张脸上全是血迹,他双唇微动,一个“杀”字无声念出。
他实在受不了了,他想要萧逐杀了自己,哪怕死了,也好过此时被萧逐折磨。
萧逐面无表情看着他在自己手底下挣扎,眼底一片淡漠。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他向来睚眦必报,杜云英既然招惹了他和阿宁,就要承受该有的后果。
手起刀落,杜云英的背心处冒出来一个带血的刀尖,他额头冒出冷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
萧逐特意避开了他的心口,一刀下去,并不会让他毙命,反而会让杜云英清楚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渐渐流失,浑身变凉。
折磨一个人,便是让他亲自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大约一刻钟,杜云英头一歪倒在地上,萧逐伸手去探他的脉搏,一片沉寂。
人已经死了。
空旷的官道上一片寂寥,萧逐无言立在尸体一侧,待尸体彻底变凉,他提起杜云英的衣领,朝鄞城南门外的树林而去。
他本想将杜云英抛尸在树林中,然而远远的看到南门附近多了许多守卫,萧逐脚步顿住,瞥见城下结着薄冰的护城河。
他拎着尸体过去,砸开一片薄冰,将其投入护城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