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之年就更不得了,文会自然更是要办的,还会邀请翰林院的往届状元、榜眼、探花师兄们来出席品评,众人聚在一起,相互试探着各自的水平,猜测这回春闱中与不中,最终名次如何。
文无第一,再加上许多人都会有所偏向,还没考之前,各会馆之间就已经开始吵翻天。
按照当下朝廷的局势,文武百官分了南北派,参加春闱的举子自然而然地也分成了南北派。
北派举子以京师三大才子为首,呼声震天。
南派举子不甘示弱,就在顾清晏三人窝在杏林苑里抱窝的时候,竟不知道他们三人已经被迫和严泊帆组成了江州四子。
南北文人之争,自前朝时便不停不休,到了如今,企饿群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欢迎加入那股谁也不服谁的气劲儿更大!
前几日京师三大才子往江州会馆里递了拜帖,大概意思是久仰江州四子之文才,打算找时间上门切磋,委婉点是以文会友,直接点就是咱们比一比,看看谁优谁孬。
会试前的第一场文会正式打响!
京师十六会馆的举子都翘首以盼,算着日子等着瞧热闹呢,想要看看京师三大才子与江州四子之争,到底谁输谁赢?
而江州四子中的另外三子,也是到了文会比试的前一日,才知道他们不但被迫成团了,还马上就要被迫出道了,这可真特么够扯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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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五,天气难得放晴,又正好是休沐日,适合闲着没事干,出门找乐子看。
贡院前街最为豪华的会馆,江州会馆之中,征和帝穿着一身宝蓝色常服,站在二楼位置最好的包厢中。
他看着楼下三个裹得像熊一样的玩意,颇为糟心地问魏成业道:“子健啊,你瞧这三人,哪个像是去地府游历过一回的顾家小儿?”
魏成业目光如炬,瞧了半天,不确定道:“曹广孝说那顾家小儿姿容不凡,这三人却缩肩揣手,形容猥琐,瞧着都不像啊。”
惠能大师立在征和帝身后,瞧着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大为惊叹道:“定是中间那人!周身功德金光犹如实质,救世圣人也不过如此了,不愧是十世善人转生投胎啊!”
魏成业瞧不见那所谓的金光,只觉得中间那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征和帝却隐隐觉得那人与自己有些相似,脑海中的灵慧之力忍不住探出去一丝,果然,中间那人似有所觉,暗自朝着这边瞧了一眼。
顾清晏三人一路踩着雪,溜着冰,顶着不怎么温暖的阳光到达江州会馆的时候,正好瞧见严泊帆被几名江州举子簇拥着,等在门口。
顾清晏没来及抓住那若隐若现的一丝精神力,索性丢开不管,只专注眼前事。
三人踩着大理石台阶走到会馆大门处,冯绶翻了白眼,揶揄道:“啧……,严兄,劳烦您亲自候在门口,不会是专门等我们的吧?”
大约是擅自拖人下水有些理亏,严泊帆难得没甩脸,好声好气道:“同是江州举子,别人都挑衅到了家门口,其他人暂且不说,顾贤弟身为江州解元,总不能也置身其外吧。”
这激将法用得实在是不高明,凌绝顶听完气恼不已,当即便要回怼过去,却被顾清晏给拦住了。
不过是一次文会切磋而已,无论是江州举子,还是京师举子,说白了都是一群未入官场的书生罢了,还谈不上派系之争。
事已至此,即便再不想搭理严泊帆这厮,但他有一点却说得没错,那就是顾清晏三人同样也是江州举子,此时与他争吵,不过是凭白惹得其它各州的举子看笑话罢了。
顾清晏双手插在大麾里,淡淡道:“听闻京师三大才子文采斐然,今日能有幸指教,自当尽力才是。”
跟顾清晏他们参加过同届乡试的江州举子,此时也纷纷暖场道:“他们有三大才子,咱们江州也不输人。”
“对,到时也让那帮着子北人瞧瞧我们江州文人的风采。”
冯绶听完,好奇又无语道:“京城这天气,出个门能冻死狗,我们三人自来了便没出过窝,你们倒是不怕冻,还有闲心跟北人们打得这么热闹呢。”
冯绶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细长眼斜着瞥向了严泊帆,摆明了在说他没事瞎惹麻烦。
严泊帆气得直瞪眼,没好气道:“你既然这般怕冷还不争不抢的,那又何必来京城参加会试,呆在江州过暖冬不就好了?”
严泊帆继续道:“各大会馆在每年会试都会比较哪个州中的进士数量和名次,到时候礼部会以此为各个会馆排名,排在前五的会馆朝廷会有许多嘉奖。会馆之争,说白了还是地域文风之争,自征和元年会试开始,江州便一直独占鳌头,盛名在外,哪由得咱们争与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