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朝两人行了礼,有些无奈的说道,“十五总不愿意让阿嬷陪着睡,趁我们不注意自己偷偷的溜了出来。”
“我要和阿爹阿娘睡,”十五气鼓鼓的说道,随后又坐在阿娘怀中,“阿娘~”
宋槿阑摸摸十五的脑袋,“阿楚,便让十五留在此处。”
阿楚欲言又止的叹息了声,好不容易盼着两人得以好好相处,十五这个捣蛋鬼真是煞风景。
听到阿娘的回话,十五的眼眸眯成了一道缝隙,蹦蹦跳跳的走入了内室,有些费力的解开自己的外袍,爬到了床上,看着跟过来的阿娘乖巧的说的说道,“阿娘,十五会乖,不会吵到你。”
掀开被子的一角,宋槿阑看着十五自己躺进去,还真是第一回见她睡觉这般主动都不需要哄。
李淳将自己掩在黑暗中,像是在窥视般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可随后十五的闪烁的眼眸看向她,软糯的喊了声阿爹。
宋槿阑回身,转头看向李淳,唇角蓦的扬起一丝笑意,如何三郎现在就只有这幅模样了吗?眉目微蹙,唇角紧紧抿着,仿佛永远都在紧绷着,那在自己失忆时温柔细致,偶尔会匀出几分笑意的三郎也随之消失了吗?
宋槿阑忽生的笑意,让李淳看痴了,灯光映衬着她的侧脸,划出一抹惊艳。
“三郎,早些歇息吧,”她大约明日有朝会,宫里的事即便自己置若罔闻,可还是会传入耳中,上次若不是被祖公请去,自己亦不会去理朝廷上的事,三郎大约自有定夺的。
将玉带解开,正欲去解圆袍,却被一双手捷足先登了,李淳僵直着身子,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三郎的衣袍善有余温,宋槿阑将其放置在软塌上,背对着三郎解开了自己的外袍,迟疑了一会终是将衣袍放在三郎的一侧,紧密相连着。
等宋槿阑上了床,李淳这才迈步上前,十五倒是主动的躺在两人中间,一脸欢愉的左看看又看看。
沉闷的雷声传来,十五被吓了一跳,紧紧搂住阿娘的脖颈,“怕怕。”
宋槿阑侧身抱住十五,温柔的哄道,“只是打雷而已,十五无需怕,阿爹与阿娘都在呢!”
“十五不怕,”李淳也侧身伸手安抚着十五的背部,两人不约而同抬了下眼眸,目光交错在了一起。
“阿爹抱抱,阿娘也怕,”十五扭着脖子,眼眸闪亮的说道,言罢抓住阿爹的手环抱住自己的与阿娘。
宋槿阑身子一抖,轻薄的意料完全阻挡不了她手掌的温热,那一块的肌肤仿佛被灼伤了一般。
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意,李淳忙缩回手,略带抱歉的看了下宋槿阑。
灼热感消失,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丝惆怅交织在心间,眼眸渐渐放空,眼前的一切仿佛那般不切实际,可却让她心安着。宋槿阑蹭了蹭十五的发丝,她和十五就这般相依下去,再不去思量其他,三郎呢?可否就这样,一直…….
红烛未曾熄灭,李淳微微侧头看向那一扇屏风,她只要偏头就可以看到熟睡的十五,还有合上眼眸的宋槿阑。
合上了眼眸,让自己放松入了眠,原来世间好眠是一夜无梦!
天色微凉,外头还是混沌一片,若不是被阿楚轻声唤起,李淳尚在睡梦中,杨荣已经将马匹备好,这个时辰回去定然可以赶上朝会。
阿楚备好了洗漱用水,将外袍替其穿上,轻声言语道,“郎君此去若是寻得时间,定要早些回来看夫人。”
李淳微微点头,待收拾妥当往内间走去,细细看着尚再睡梦中的两人,唇角不由得缓缓上翘。
出现在太极殿的李淳祖士言缓了心神,这些时日李淳一直疏远他,将朝政交由杨绅,他大约知道了李淳的心思,他此次志在杨家,只是不知道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新君登基还不过一年,实在不想再看到杀戮。
下了朝会李淳将祖士言留了下来,今日这天气实在闷热,璞巾都被汗湿,李淳将璞巾摘下扔在一旁,与祖士言一起走到了太液池。
“今日祖公在朝堂上为何一句不曾言语?”李淳饮了一口茶,又觉得不解渴,遂
端起杯盏一口气喝完了。
祖士言落了座,“圣人已有主意,臣无异议,只是杨家之事累及太后,圣人可有考量?”
李淳笑笑,“杨家擅权意图窃取大唐,杨绅勾结后宫意图谋反,此事祖公无需担忧,某会让许敬着手。”
许敬这个名字让祖士言一惊,此人可是臭名昭著的酷吏,先帝着他审方茴的贪腐案一家几十口全被折磨死在吏部大牢,被御史台参了之后先帝将此人革职流放,圣人所以启用许敬着手杨家之事,杨家一门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