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辛棠不在,辛集停好马车去推开车厢门的时候才看见。他立刻就上前抓住谢殊的手,心疼的唤了一声。
谢殊本身就被嘉兴帝一脚踹在脸上,肿了很大的一块,现在手又被自己弄的都是血。
“主子,不要这样,您心疼心疼您自己好吗?”辛集忍不住就带上了一些哭腔。
谢殊的情绪还是渐渐的缓了过来,他伸出手,示意辛集扶他下车。
他的手臂上也是伤,手上也是伤,辛集都害怕上手,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扶住谢殊下车,然后去传了医官,皮外伤普通医官就好,不能频繁的将柳先生带出地牢,会被府中安插的有心之人发现的。
医官来处理谢殊身上的伤,都不敢下重手去上药,只能将药交给谢殊身边的辛集,他也怕惹了谢殊,被谢殊一刀砍了。只能借着写药方的借口,将上药的活儿交给谢殊身边的人。
写完药方医官便借口逃了,谢殊早就见怪不怪了。
“准备好,太庙祭祖的事情,万不能出现差错。”谢殊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渐渐的沉下了眼眸,升上了一股子狠厉。
他既然入了地狱,那么那些该下地狱的人就不能在人间游荡。
辛集点头,这些事早就由向来稳重的辛庄安排妥当,有些消息也已经通过喜东传出去了。
谢殊的伤没有养好,就一直称病在控鹤司养伤,至于前朝发生的事,每天都有辛集辛庄整理好亲自报给他听。
被谢殊一刺激,嘉兴帝先是重罚了庆国公,然后又把与庆国公交好的一些官员都降职大骂一顿,一时间让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立冬日,天凉,文武毕至太庙,随嘉兴帝祭祖。
沈氏因有身孕,着正二品贵妃服制随驾。
礼部主祭官员念祭词,词毕,嘉兴帝接过礼官手中的圭,在刘斌的搀扶下行至太庙下首的台阶处,然后拖着厚重的衮服,一步步走上台阶。
太庙的门打开着,里面供奉着大齐开国以来在位的所有皇帝皇后,还有大齐的开国功臣以及此后有功于社稷的臣子。
礼乐声起,香火缭绕,群臣伏拜。
守卫在四周的御林军禁军,也纷纷单膝跪了下去。
谢殊也与刘斌一起跪在台阶处,没有抬头。
嘉兴帝入殿,谢殊在这一刻抬眸,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嘉兴帝的呼喊。
“来人,抓刺客!”
谢殊耳朵灵敏,他是第一个听见嘉兴帝声音的人,但是他没有动,这一刻他甚至在想,让嘉兴帝就这样死在太庙不好吗?
礼乐声太大,嘉兴帝呼喊求救声被盖了过去。
谢殊深吸一口气,在嘉兴帝第二次呼救的时候,起身掀袍冲了上去。
“护驾!”谢殊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也是第一个将嘉兴帝护在身后的。
如同当年惠帝遇刺,刺客藏身太庙,在嘉兴帝入太庙进香的时候,冲杀出来,拿着匕首刺向嘉兴帝。
嘉兴帝比惠帝惜命,直接将手里祖传的玉圭砸了出去,玉圭砸到刺客的脑门,阻拦了刺客的脚步。那祖传的玉圭,象征着大齐宗庙社稷的玉圭,直接跌落在地,碎成两半。
趁着这个间隙,嘉兴帝便奔向殿外,大声呼救。
谢殊第一个冲上去,嘉兴帝直接拉了谢殊挡在身前,与此同时刘斌也喘着粗气带着御林军上来。
刺客被按到在地,随后咬舌自尽。
惊魂一场,嘉兴帝也不想祭祖了,狠狠瞪了一眼刘斌。
“吃那么胖做什么?”嘉兴帝抓住谢殊的手,赶紧在众人护卫之下去往自己休息的寝宫。
刘斌脸色一白,他因为吃的太胖,刚刚冲上来的时候跑的慢点,没有谢殊快,惹来嘉兴帝不快。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刘斌立刻跪地称罪。
嘉兴帝惊魂未定,到了自己的寝宫,也没有放开谢殊的手。
谢殊只好一直陪着,反正现在也没有其它什么事。
“谢殊,让刘斌去查,去查!看看是谁要害朕,是谁!朕平日对他们那么好,要权给权,要钱给钱,他们竟然想让朕死!”嘉兴帝说着直接掀了面前的书案,然后是两边的烛台。
谢殊拦住嘉兴帝,将嘉兴帝按回椅子上。
“陛下,那些人和臣不一样,臣只能依附于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都得受着。他们有的选,毕竟陛下不是唯一一个姓顾的,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不一样。”谢殊说的露骨,甚至语气里多是一些嘲讽。
嘉兴帝听完,直接一巴掌将谢殊打倒在地:“谢殊你也该死!”
“臣要是死了,陛下就真的无人可用,且只有臣陛下用着最放心。臣到今天这个地位,还要多些陛下宠信呢?”谢殊趴在地上狰狞又疯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