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起这国师时,是找了自己那位终年云游于太虚大陆的“师父”。
师父曰:“所谓‘分出去’,大概是他自己扯的遮羞布吧,那根本是个犯了禁忌的畜生,被逐出门派了。”
再问,师父便不理了。
江在水想了想,又问:“那旁边那位又是谁呢?”
“那是天家的皇子殿下。”老板娘道:“四皇子,字承镛,是个顶顶的好人,咱们老百姓全指望他拉着些那位白少爷了。”
“既如此,怎么又跟着他当街纵马呢?”江在水皱了皱眉。
她们这边的对话虽压了声音,毕竟室内还静着,周围的食客也听了去。
有人插嘴道:“仙家有所不知,丞相家本就一手遮天,这白三又是家中幺儿,千娇万宠,生母还身世显赫,别说是皇子了,这整个雍都城,就没人能管他!”
此时还留着的大半是熟客,一人提了,众人便没了什么顾虑,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起来。
江在水听了一听,大概拼凑起了个前因后果,思量一番,起了身。
老板娘正和熟客们八卦着丞相家事,见她不坐了,连忙拦道:“姑娘先别急,那白三少爷怕是还没消完气……”
“就怕他消了气直接回府呢。”江在水叹了口气,心说我这是什么体质,怎么一入城便不得安歇。
渡城如此,雍都城也如此,偏又机会难得。
她朝着老板娘安抚一笑,“您放心,不会给您家铺子惹麻烦。”
而后回头快速点兵点将,眼珠一转,想出了个馊主意。
江大小姐趁着旁人没反应过来,三两步上前,扯了刚刚绊马的祝江临,以捉拿嫌犯送赏的架势,快乐地蹦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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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雍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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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外。
容承镛好不容易安抚住闹脾气的小少爷,松了口气。
他刚打算找个过路百姓帮着送信,让家仆来拖马,就见远处的小吃铺子蹦出来两道影子。
在周围百姓都与他们避着眼神绕着走时,这两道影子就十分显眼了。
跑在前的姑娘明明行得飞快,头上零碎的流苏却丝毫不乱,可见功力。
被她拽着的公子则一副闲适模样,虽是个别扭的姿势,却不见窘态。
未待他反应过来,那两人便到了身前。
好俏的功夫。
容承镛下意识戒备起来,抓着白乌安的手力道不由一紧。
“嘶!四哥!你干什么?”白乌安吃痛道。
容承镛回过神,松了力道,“抱歉,我走了神。”
白乌安摆了摆手没在意,转过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你们谁啊,想干嘛?”
那女子——江在水粲然一笑:“容四皇子,白三少爷,久仰大名。我是跃玄观江泱,这位是我好友,二位可叫他祝江临。”
跃玄观的人。
容承镛眯了眯眼,迅速想到了刚刚突然跌倒的马匹。
他笑了笑:“跃玄观江大小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仙姿玉骨,幸会。”
江在水好歹是观主之女,对四大门派稍加关注的人便能知道有这个人,容承镛又看向祝江临:“祝道友,能与大小姐称友,想必也是难得的英杰,实在幸会。”
「他反应好快。」江在水手背在身后,悄悄扯了扯祝江临,传音道。
龙对人类之间的寒暄互捧没什么兴趣,得体地笑了笑,回一句“不敢”,就把舞台让回给江在水了。
江在水停止互吹,装似懊恼地“承认错误”:“其实,白公子的马是因为我二人才惊着了。”
她此话一出,一旁百无聊赖踢石子的白乌安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哦?”容承镛看起来有些惊讶:“江小姐何出此言?”
江在水即兴发挥,编造了一个“因为对青团的好感程度不一而起的争吵引发的大打出手与不小心被波及的青团和马”的故事。
白乌安看起来很想摔马鞭,被容承镛拦住了。
他瞪着眼睛:“好啊!我就说折枝怎么会平地摔跤,原来是你们两个害得!”
江在水诚恳道歉,把祝江临往前一推,附和道:“对啊,打就打,乱扔东西伤到别人就不好了。幸好白公子反应快,胆大心细,不然你怎么交代!”
祝江临面色不变,心里感叹了一番这小姑娘的记仇程度,为了个青团简直要把他往火坑里埋,顺着她道:“是我思量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白乌安还要不依不饶,被容承镛按了按肩膀,不甘愿地闭了嘴。
容承镛向眼前两人笑了笑,温言道:“古话说,不打不相识,遑论两位本也不是有意的,不如就此揭过此事,交个朋友。”
江在水笑道:“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