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水:“和与明一起?玩什么了?”
江在水:“就逛一逛吃一吃呗。”游弋是知道横公鱼的存在的,早帮忙背了不知道多少次黑锅。
路云水抿了口茶,叹道:“泱泱,你平日到岸上去,总要带着一堆小玩意回来,叽叽喳喳炫耀个没完。就算跟江边那条小鱼不知道嘀咕什么去,也会假模假样的到岸上买些东西充数。但这次不仅回来的这么晚,我看你也没打算好好瞒?”
江在水不仅叹为观止,还震惊,原来横公鱼早暴露了?
不愧是娘啊,从南耍到北的儿时战绩果然不是吹的。她可是一字没暴露,封言咒也拿她没办法。
江在水干脆不说话了。
封言咒名为封言,其实是连着一切可能透露信息的行为一起阻止,甚至还会引导中咒者自己圆谎,几乎是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了中咒者。
她可是给自己编了一套理由才没拐去漓云买小玩意伪装。
路云水看着一脸无辜的女儿,皱起了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突然一拍桌子,瞪向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江观主:“还愣着干嘛!请游家孩子来!”
……
游与明被请来时,冷着一张俏脸,眉头皱的死紧,一看就是正炼着丹药就被传信的“十万火急”拉了过来。
江在水个没良心的看见她就哈哈乐:“游弋,你这是又炸炉了?”
游与明磨了磨牙,在江家父母面前忍住了自己打小孩的欲望,向二人行了晚辈礼,才问道:“不知两位请我来有何事?”
青风堂小神医的医术天下有名,寻常病症她望其色便能知个大概,路云水看她的反应,反倒犹豫了:“与明,你帮泱泱看看,她体内可有什么毒?”
游与明一愣,反应过来,直接把手搭在了江在水腕上,抬眼仔细看向她。
片刻后,她让江在水吐了舌,看过舌象,这才收回手,道:“没有中毒。”
天下病症,游与明可能有治不了的,却没有诊不出的。她说没有中毒,那江在水就必然是身体健康。
厅中一时寂静无声,游与明看了看江家夫妇的脸色,问道:“伯父伯母为何认为在水中了毒?”
江渊清与夫人对视一眼,将事情简单道来,末了道:“我二人原本以为泱泱是受人威胁,请你来后,也觉出不对。”
若是受人下毒威胁,大可直接告知父母,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暗示?而若是中了什么控制人的药物,游与明也不会看不出来。
思来想去,只剩下一种可能。
“可是咒术早已失传,如今的契约之术,未曾听闻有能达到这般效果的。”
江在水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
契约之术是咒术的一大分支,讲究的是等价交换、公平公正。
对于“契约”而言,一旦放在“天平”两边的筹码超过一定数目,就要请天地为证,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条件下签订。
世上能请的动天地的人哪有那么多,因此现如今的契约之术,通常也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咒术可没那么多限制。
古籍记载,“以言告神谓之咒,请神加殃谓之诅”[1]。江湖所传说的“咒术”,就是诅咒之术的简称。
只要一方魂力能压的住另一方,并且付得出请神的代价,咒术就能成立。
……这也是咒术失传的原因。
“神仙”,早就湮灭在北域的尘灰中了。
江在水回过神来,漫无边际的想,这么说来,祝江临这老狗确实是被封印的龙子大人了。
而且至少活了一千年。
呸,欺负小孩儿的老东西!
……
老东西正走在漓云长街上,略感新鲜地边闲逛边让横公鱼给他介绍。
漓云的商业街热热闹闹地顺着江流延伸,长长的拱桥连接着两岸。
“这是什么?”祝江临看着石拱桥尽头,江流边那座烟雾缭绕的观宇,挑眉问。
“不是说跃玄观没有龙王观吗?”
“啊,那个啊。”横公鱼看了那座香火旺盛的观宇一眼,“那是海宫神观。”
“海宫神?”祝江临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怎么,口口声声龙王传道的跃玄观,带着属地的人不拜龙王,拜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海宫神’?”
横公鱼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旁边这位是被关了一千年的龙子大人,海宫神观杵在这里好像有些碍他眼。
“不是不是!”他赶紧解释,“这事其实说来话长,并非跃玄观不愿供奉龙王。”
“据说当初龙王点化跃玄观时,降下旨意不得张扬,不得祭拜龙王,又遣手下海宫神常守于此地,因此跃玄观后人便假借供奉海宫神,实则报龙王点化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