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人家那么大的基业,干嘛戏耍她一个小姑娘?
她转向曲建文,“曲公子,我要是去了,金满居这边我就暂时交给我大姐,你觉得呢?”
曲建文在边上吃茶装耳背,被点名看过来,“当然不是问题,沈姑娘要是决定了,只要知会我一声就是,我好提前安排。”
“那就多谢曲公子了。”莲衣想一想,“我应当是要去的,且等忙过这段日子,做事情总是要有始有终,总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那样才是什么都做不成。”
曲建文朗然一笑,以示赞成。
表面不说,其实他才是最希望莲衣去北平促成生意的人,毕竟他们现在是绑定的合作关系,金满居不倒,他们就是一体,她名下的酒楼升值,连带着金满居一起抬升身价,对他来说当然有利可图。
若能乘莲衣的东风将产业开到北边,他到时还要摆酒来谢她。
忙碌了整个春天,一晃也到了初夏、
莲衣自己没什么察觉,回神对镜一看,镜子里的人是谁?
竟也成了穿金戴银的小富婆,即便只是多了一支买来奖赏自己的金簪,也叫她心生莫大的不真实感。
这簪子还是买来配慕容澄做给她的绢花的,他也真是,只送她一个簪头,簪身还要自己配。
其实从春末起莲衣就不怎么见得到慕容澄了,皇帝总算给他在京城找了个正经差事,先前封他为轻骑都尉,让他在京赋闲,转脸又授他军务,给他看前线军报,让他安排送往北边的粮食军饷。
也是好事,起码不再将他当个家贼那样提防着了。
就是两人都忙起来,鲜少能再闲到一起去,莲衣想了想,索性动起了北上促成加盟的念头。
当日那些人来谈加盟,她正忙得四脚朝天,便只得告诉那些人自己会慎重考虑,不论考虑的结果如何都会写信告知。
那些人却说不必如此一波三折,去往北平路途遥远,婆婆文海棠废文吃肉文都在企鹅裙八爸三另妻七五三柳他们愿意在京城等待三个月,届时她要是决定与他们合作,便可以同行北上,也好有个照应。
到底是商贾巨富,手底下究竟管着多少人啊?
随随便便往南边派过来一待就是三个月,只是为了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
人家拿出这么多的诚意,眼下她闲下来,也该北上见见那位造了大豊三座城池的高老先生。
她这趟大抵要走半年,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当初莲衣小小年纪离家也只有十三四岁,那些“乡愁”早都在蜀地消磨光了。而且她比同龄人,乃至大部分人都清楚,机遇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滚落到脚边的。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慕容澄,他眼下在京城仍似一片浮萍,静待皇帝吹一口气,决定他的去留。
她这一去半年,想知道他在京城过得好是不好,有没有回到蜀地,可就难了。
这日她和慕容澄待在一处,装作随口提起,枕在他臂弯试探道:“闲来无事,我想早些去了北平再回来算了。”
抵着她脑袋的下巴没动,过了三个弹指,耳边传来他惺忪的喉音,“嗯,早些去了也好,加点急,来回四个月也够了,其实用不上半年。”
“四个月走一个来回?”莲衣转过身趴他胸口去,咬他下巴,“你当我行军啊?人都要在马车里颠傻了!”
他就这着姿势去亲她,说起正题,“我瞧你根本离不开我嘛,不然我陪你去吧。”
“你疯了?!不要命了?!”莲衣支起胳膊,睁圆了眼瞧他,“你要怎么陪我去?这可不是打扮成另一个人能蒙混过去的!何况你现在也不是无所事事,圣上没准哪天就指派你个军务,你哪来的胆子说这种话?”
他脖子疼似的皱着眉眼晃晃脑袋,“说说嘛,逗你的。”
莲衣抿了抿嘴,那眼梢探究地看向他,试图寻找真相,“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啊?”
“我想你去啊,怎么不想?”
莲衣捕捉到他神情变化,“瞎说,你心里未必真的希望我去!我看出来了!”
慕容澄拧眉瞧她,笑了,“你这话我听着可觉得有点言外之意,你好像盼着我说不希望你去?我说不想你就不去了么?”
那可未必,她还是会去的。她噘噘嘴,“就是想听你说舍不得我嘛!有这么难吗?”
她别扭的模样怪有趣的,叫他哈哈大笑险些笑出鹅叫,抱紧了她,简直要把人揉进骨子里,“我舍不得你啊,当然舍不得,所以我不都说想陪你一起去了么?不是你不答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