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什么事?”
有了上次的事,言峥将语气和态度放缓,“在陌生地方,跟一个男性喝酒,这很危险知道吗?”
叶问夏:“我知道啊,但你例外。”
言峥眉梢轻抬:“嗯?”
“你是好人啊,而且你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喝酒。”叶问夏说,“你要真想趁人之危,在我生病的时候有大把机会。”
言峥没成想她这么信任自己,意外之余心口好似挤了一团棉花。但还是道:“以后别这样,别盲目相信陌生人,保护好自己。”
叶问夏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已至此,言峥也没再多说。
吃完饭,两人正式出发,他们今天目的地是左贡。
前面一段路平坦,叶问夏主动分担开车的活。
跨江大桥,上面写着“西藏欢迎您”。
“过了这个桥就到西藏地界了?”她说。
言峥应声:“过了这个拱门就是西藏,这座桥一边是四川一边是西藏。”
叶问夏了解:“这座桥叫什么?”
“金沙江大桥。”
湍急汹涌的金沙江自桥下而过,堪比黄河的水色,冲刷两岸和桥墩。
一路走来,叶问夏无不感叹国家建设的强大,无论是艰难狭窄的山体,还是危险瞬间吞噬生命的江河,工匠们征服一座座山,一条条河,克服海拔和恶劣天气,将大山与外面相连。
“前面要上山,靠边我来开。”言峥说。
“好。”
她找了个比较宽敞的地方,下车换人。
进入西藏后的路况比前面更崎岖险峻,刚爬上山马上又下山,临近垭口上坡时,路边两辆车打着双闪,司机站在路边招手,拦过往车辆。
言峥减慢速度,经过时降下车窗。
叶问夏:“车坏了吗?”
“爆胎了。”车主说。
有两辆SUV也跟着停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打救援了吗?哥们。”后面一辆车问。
“打了,不过要等两个小时,拖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得好。”车主说。
言峥靠边停下,“你在车上等,我下去看看。”
叶问夏:“好。”
后面几辆车的人也跟着下来,几人很迅速的交谈起来,然后检查轮胎。
车主和几人递烟,言峥接过并没抽,随手揣在外兜,蹲身捏了捏外胎,然后起身打开越野后备箱,拎出沉重工具箱。
千斤顶将车撑起来,言峥主力加指挥,其他几个人帮忙。
每辆车出厂时都会带一个备用胎,以防万一,但千斤顶这样的工具常人并不会备着,是以当他们看见言峥拿出千斤顶时纷纷竖起大拇指,说了句“流弊兄弟。”
言峥双腿蹲下,将旧轮胎弄下来,再将新轮胎装上。
山体无任何可用来遮挡太阳的地方,很快他后颈就起来一层汗,小麦色皮肤在阳光下贴近古铜,握钳子的手掌骨分明,随着用力能清楚看到手背青筋凸起。
顺手接过车主递来的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了几口。汗珠经过他利落的下巴,沿喉结往下滑落,没入衣襟。
野而性感。
似察觉她视线,言峥忽地转头看来。
叶问夏连忙收回视线,装作用手机拍远处的云海。
垭口对面群山叠峦,云海如丝绸缠在山腰,藏起真容。
后视镜里的人走近。
“弄好了?”她问。
“嗯。”言峥说,“伸手。”
叶问夏不明所以:“干嘛?”
两颗五彩斑斓的水果糖放到她手心,言峥嗓音低缓:“车主女儿给你的。”
叶问夏探出脑袋往后看,果然看见后排扎着羊尾辫的小女孩笑脸盈盈冲她挥手。
“姐姐,谢谢。”
叶问夏笑回:“不客气,是哥哥帮的忙。”
小女孩又甜甜开口:“谢谢哥哥姐姐。”
车主也过来,对言峥不甚感激。
“要没有你们帮忙,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车主说,“到前面芒康,我请各位吃个饭,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多亏了这位兄弟。”其中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说。
“不用,举手之劳。”言峥关上后备箱,跟车主告别,“走了。”
翻过氧气稀薄的垭口,两侧高山被牧场替代,不似毛垭大草原开满鲜花,也没有没过脚踝的绿草,远远望去几乎是贫瘠的空地,牛羊低头吃着刚露出头的草,如水洗后的蓝天,燥热的风如一双温热的手拂过来往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