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齐晏扭了扭脖颈，看向关眠，“关眠。”他叫一声。
半晌，一道长尾音， “——恩？”
头都没放下来，看起来是一点也不想和齐晏聊天。
“你脖子不痛？”他问。
“舒服，低头族要学会看天。”
“……”
“我说……”齐晏迟疑了几秒。
关眠还是没理他。
齐晏说：“你就对弑魔城没有其他疑惑了？或者内情。”
他说完，空气静了十几秒，这十几秒非常长，长到能听到周围的动静。
齐晏盯着关眠，目光转也不转，眼神认真又庄重。
半晌，关眠把头低了回来，侧过头对上齐晏的目光。“什么意思？”她问。
显然，她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蹊跷。
幽幽白光照得整个大殿若明若暗，齐晏这个人藏在其中也是半分天使半分魔鬼。
“你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齐晏的声音像是把小刷子，扫在了关眠心石上。
“弑魔城，不是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因为在故事里，骁勇大将军一人抵万妖，他直接来这边扫平就行了。没必要重新建造城池抓妖。而且——”
说到这，齐晏停顿拉长了音调。
“难道你没有发现，弑魔城和奉神殿基本是一模一样。奉神这边可是供奉大将军的，那么大将军肯定对奉神殿熟悉，换句话来说，没有戒备心。”
“或许弑魔城，杀的不是魔，而是神。”
齐晏的声音像是天外来音似的，直指人心。
他定定看着关眠，就想知道她什么反应，可是，关眠听到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回他：“有这个可能。”
似乎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关眠分析：“那大将军杀了妖魔鬼怪后，自立为王，又得民心，你之前说过，上神不允许，所以派人来这建城杀人不足为惧，你说的这个缘由比较可信。”
关眠是认真在分析，本来她就有这个猜测。
点头同意后，关眠重新抬头望天。
齐晏：“……”
半晌，齐晏忍不住问：“难道你对上神为什么要建城，又为什么有上神这些不感兴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多问？”
他觉得关眠一点也不震惊这里有过一个文明之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关眠叹气，低头，似乎觉得不回复又惹怒齐晏，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
关眠面无表情，说：
“说到底，神话故事与我有和干系，齐晏，我的目的你知道，我只想找海子，我也只对海子感兴趣。我管他们弑魔奉神，过去已经过去，他们不复存在，现在是21世纪，这里是华夏大地。”
说到这，又怕更惹怒齐晏，眼见后面还要拜托他，撇到齐晏神色不太对劲，关眠好歹找补，挽留他这个金牌导游的名头。
她说：“齐向导，说句实话，你带我去了那么多景点，我也还是有感触的，就例如……不止人类渺小，就连神仙也如此渺小，绕是有通天本领，最后也不过是被后人挖掘考古的一张壁画。我研究他们做什么呢，我又不想当神仙，也不想有通天本领。”
“求你赶紧带我去看海，好吧。”
说完，关眠双眼澄澈望着他，深情款款。
齐晏闻言，心里颤动，侧立在腿边的手指缠倦了几下。
第37章 ：红海
他们在殿内也没有久待，待了还不到两小时，就有人提出要回露营车。
“我怎么老感觉后背发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地方越待越冷，我好冷啊！”陶斐斐双手抱紧自己的双臂，鸡皮疙瘩都在脖子处冒了出来。
季温举举手，表示自己也很冷，顺带怨念了一句陈青，“都怪你，要不是你说什么后面有人，也不至于我总是觉得后背发毛。”
“我说的只是客观事实好吧，这地方阴气那么重，鬼魂站我们身边不足为奇，人鬼不互通，我们顶多感觉到凉。”陈青摊手。
“你——别说了！”季温忍不住靠近高个子齐晏。
还别说，季温胆子是有点小了，斯斯文文羸弱男儿。
关眠看了一眼冷到嘴唇都有点发抖的陶斐斐，陶斐斐进来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外套放在车里。
关眠把身上的冲锋衣外套给她，“穿上。”
“眠眠姐，那你咋办？”陶斐斐有点惊讶。
“我不冷。”
“我阳气足。”
这话说的，季温脸色难看了一点，齐晏在一旁冷冷勾了勾唇角。
关眠脱下外套后，身上也只是薄薄的运动衫，看起来并不保暖。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齐晏开她玩笑。
关眠回：“错，我是girls help girls 。”
齐晏耸肩：“好了，我们回车上吧，这边也就这地方能逛，外面基本和弑魔城一样，你看看你们还要不要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