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
他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门被重重摔上。
绵绵整夜睡不着,躲在被窝里掉眼泪。
哭到后来,眼泪都流干了,她的眼睛和喉咙疼地厉害,心里太难受,她睁着眼睛发呆。
一直到清晨的光艰难地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桌面上的手机骤然响铃,绵绵才惊觉今天是工作日。
洗漱时,她一眼看见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和肿成核桃的眼睛。
像是女鬼……
绵绵握着牙刷的手颤了下,换了身衣服便匆匆下楼,想要从冰箱里找点冰补救一下。
到厨房时,她却撞见靳俞白穿着睡衣的身影,他长腿支着,视线落在冰箱里,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绵绵的心跳了下,完全没有想到他昨晚在这里留宿。
她下意识低下头,正要转身悄悄倒回去时,身后传来靳俞白低冷的嗓音,“瞎了?”
绵绵呼吸一滞,眼睛还酸涩地厉害,她没敢抬头,低着头,有些僵硬地转过来,沙哑着嗓子开口,“靳爷……”
她的嗓子原本就沙哑,哭过一夜后竟像是刚从沙漠回来似的,嘶哑到有些吓人的程度。
靳俞白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红肿一片的眼下,喉头动了下,嗓音很冷,“抬头。”
绵绵心颤了下,昨晚她在他面前狼狈哭泣的场景又撞进脑海中来,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睡衣,犹豫着不敢抬头。
周身气压骤冷,视线里的大长腿动了下,而后迈向她站的位置。
绵绵呼吸颤住,下一瞬,她的下颌便被靳俞白冰冷有力的手指捏起,她被迫抬头看向了他。
视线里的女孩眼睛肿成了夸张的形状,眼里隐隐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她的鼻尖和眼尾漾着湿润的红。
像是哭了一整夜。
靳俞白眉心动了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胸口莫名堵堵的,他漆黑的瞳孔动了下,冷声开口,“你在跟我怄气?”
捏着她下巴的指骨很用力,绵绵心跳了下,迅速垂下眼睫,嗓音颤着,“没有。”
她说没有,却自己哭了一整夜。
靳俞白心里莫名不舒坦,他攥着她下巴的力度重了几分,语气嘲弄,“别跟我装清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薄的眼皮染上戾气,他骤然松手,漆黑的瞳孔盯着她开始泛红的下巴,“多的是想穿那些衣服的人。”
心脏似被一把冰冷的刀用力插了下,绵绵胸中苦涩翻涌。
她当然知道他身边从来都不差她。
她也知道,她一个替身,昨天不该同他讲那些原则。
他根本不在意她心里怎么想。
可不讲出来,她又很痛苦。
绵绵脸色苍白了几分,低声应了句,“我知道。”
靳俞白盯着她又低下去的头,眉头皱起来,又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用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看向自己,声音凉薄,“摆正你的位置,昨天的事情,别再出现。”
“我最烦女人哭。”
撂下这句,他冷着脸,松开她的下巴。
绵绵心底一阵刺痛,强忍住眼泪,又应了声好。
靳俞白胸口的那点不快依旧郁着,他喉头动了下,刚想说什么,绵绵已经往后退了一小步,眼尾微红地盯着他,小心地开口,“靳爷,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这话说的,像是他多需要她一样。
靳俞白眉眼冰冷地扫她一样,喉间吐出寒气逼人的字,“滚。”
绵绵纤长的睫毛颤了下,没再说话,她没敢去厨房找冰块,匆匆拎了包便往大门走去。
后背又传来靳俞白冷冷的声音,“你去哪?”
第070章 冰冷
绵绵动作微顿,没回头,声音沙沙的,“上班。”
靳俞白捏着牛奶的动作微滞,视线锁在她后背上,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背影消失的瞬间,他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没有穿昨天他选的那件衣服。
也没有穿他买的那些。
她还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
靳俞白眸色冷了几分,胸口燥意压不下,他随手将牛奶丢进垃圾桶。
林姨正好买完菜回来,见到他,愣了下,“少爷,你在家呀?”
靳俞白没应她,林姨看出他心情不太好,识相地转移话题,“少爷,今天的雨很大,如果你要出门,要记得带把伞,伞我都收拾放在鞋柜旁边了。”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扫了眼林姨被雨水打湿的裤脚和袖子。
靳俞白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目光,路过鞋柜时,随意拎了把伞。
门铃在此刻响起来。
靳俞白眉心动了下,拎着伞去开门。
入目是许琳那张略微苍白的脸,她的头发和套装裙湿了一大半,清瘦的身板冷到微微颤抖着,见到开门的人是他,她的眼睛亮了下,“靳哥哥,这么巧,你竟然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