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走路都没有声的吗？
余枝赶紧摆手，“我真没这个意思。”
贺泗眼中带着些许的笑意，“不必你拐，你说去哪里，咱们就走。”
姆妈听见贺泗的声音吓得魂都丢了，这人怎么总是来她们这小破屋子，赶紧岔开话题，“三爷吃饭了吗？”
贺泗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喉结动了动，“没有，就在这里吃吧。”
余枝将最后一个鸡腿揪了下来，生怕他跟自己抢。
因为家里太小，桌子是摆不下的，他们吃饭通常是在炕上，摆着小木桌，只要盘着腿坐就可以了。
贺泗却不会，修长的腿怎么放都别扭，吃饭也很困难。
姆妈忙出去张罗好就好菜去了，余枝坐下贺泗的身边，见他优雅的吃饭，自己吃的满嘴是油，这才知道，自己虽然念书了，但修养却是骨子里出来的。
她小时候不过是个乡村野店里的女娃而已，朝不保夕的。
贺泗见她咬着肉不吃，慢慢的转过头来，“怎么了。”
余枝叹了口气，“今天去一家报社干了一天，赚了一个大洋。”
说着从衣兜里将大洋摆放在桌子上。
“还不错，能赚钱了。”他眼中带着些许的温和，“以后将我拐走了，还能赚钱养家了，也不至于被饿死了。”
“可干了一天就开除了。”余枝满脸的哀愁，“我是不是挺笨的。”
“是。”他看着她，一点情面也不留。
余枝很气恼的吃饭，却听贺泗在一旁道，“以后不会再让你画那些东西了，我待会回去将那些画册都处理掉。”
余枝停下了筷子，“别，我还有用呢。”
他讶异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就是对有些动作很好奇的！”
第149章 不堪
这么脏污不堪的话，听到他的耳中果然让他皱起了眉，“好奇？”
余枝的脸涨的青紫，她只是想着霍屿喜欢那种女人，她么一定对画册上的东西了如指掌，不像自己，看一眼就面红耳赤的。
她呼吸不大顺畅，尤其贺泗火辣辣的眸子看着她，“就是……就是……”
下一秒贺泗已经凑了上来，他声音低沉，“哪一步不会？我记得很清楚。”
炕原本就窄，他这一压过来，她本能的往后躺去，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全是紧张，“不用了。”
就在这时，姆妈正端着一盘花生米进来，一撩开门帘，见两个人这糟糕的姿势，顿时老脸一红，“哎呦，你们这小年轻人也不主意一下，幸亏进来的是我。”
说着忙关上门走了。
余枝推着贺泗的肩将他给推开，然后伸出细白的手，“把钱给我，我明天去烫头发，要是有剩余的话，还要去做一件衣裳呢。”
贺泗若无其事的起身吃着饭，“明天我陪你去。”
…………
理发店里，架子上挂着一排排奇形怪状的剪刀，还有一些进口的仪器，看起来跟手术室似的，余枝就觉得自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
贺泗穿着一件长衫，胸口绣着几片翠竹叶子，看起来整个人跟儒雅的书生一样。
余枝以前剪头发，都是姆妈在家里拿着剪刀修整，这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有点紧张，尤其是理发师拿着照片让她挑选的时候，更是看花了眼。
理发师笑着道，“您要是选不出来，我建议您选月红的发型，最近她正红的发紫，霍少的新欢。”
余枝点了点头，“就这个了。”
贺泗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她，明明枯燥的事情，他却没有一点烦躁，外面阳光正暖，他身子弱，很快就靠在椅子上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滚烫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是余枝紧张的声音。“好看吗？”
贺泗睁开眼睛，那张脸在眼前慢慢的清晰，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进图书馆的时候，远远的看着一个民国的美人，烟眉杏眼，容颜绝色，仿佛冥冥中注定了一切。
他记得那本书叫《风华》。
余枝的手摸着自己的卷发，神色中全是紧张，“说话啊。”
贺泗点了点头，“还不错。”
一旁的理发师整理着地上的碎发，喜滋滋的道，“夫人适合这样的打扮，这不比大明星还漂亮。”
余枝高兴的都没听见对方的称呼。
贺泗好像很高兴，从兜里拿出一叠钞票给了对方，“剩下的当小费了。”
余枝摸着自己的头，叹道，“我的脑袋都没这么贵，以后我找到工作得好好赚钱，又欠了你一大笔。”
贺泗站起身来，睡了太久，身体有些晕，“那就再欠一点，我带你去买衣服。”
余枝回到家中的时候，姆妈正做鞋呢，拿着鞋面正绣着花，见一个穿着洋装，烫着卷发的女人走了进来，漂亮的跟年画上的明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