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冷得令人发颤，她身上披了件冲锋衣，内胆厚实，但脸颊仍是被风吹得生疼。
她就是在这时候给梁靳阳拨过去了视频，许久才接起。
她看到他掀起被子躺上床的画面，还有他那只穿一条短裤的赤裸上身。
她开口：“去干嘛了？”
“厕所。”梁靳阳回。
透过屏幕见到她身后昏暗的背影，还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以及轻脆的脚步声。
“这会儿刚回学校吗？”
听到他问，林愫卿嗯了声。
“这么晚不害怕吗？怎么不开车。”
林愫卿回他道：“还好，习惯了。开车太麻烦了，还要麻烦门卫大叔起来开门，走路去也不远几步就到了。”
“反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吧。”他说，“我明天找刘老板借一辆电动车给你，晚上方便点。”
“不用了吧，麻烦人家。”
“没事，他那里车多得是。”
林愫卿没在回话，她刷卡进入校门了。
她同他说：“你先别说话，我准备要去查寝了。”
梁靳阳点了点头，陪着她在这凌晨的夜晚当了回查寝老师。
林愫卿从一楼走到六楼，又从六楼转圈下来，她只负责女生宿舍，男生宿舍是她同事在看。
到楼下时早已气喘吁吁，等她走出宿舍大门，梁靳阳才开口：“你这体力也太差了吧。”
他在笑她。
林愫卿没所谓地哼了两声。
她开口：“怎么样，第一次以老师的视角去查寝是一个怎么样的感觉？”
梁靳阳沉思了会儿，才笑着回答道：“嗯，挺刺激的，想开口告诉她们老师来了。”
林愫卿弯他一眼，看了下手里没收的手机，不禁冷呵。
“我开玩笑的。”
“嗯，我知道。”
“你不回家了吗？”梁靳阳问。
林愫卿摇头。
教师宿舍虽然不够分配，但也留有给她们这些值班教师睡觉的地方。
新建起的教师宿舍楼是分配给老教师们居住的地方，而以前老旧的平房则是留给了外宿的值班教师。
她的宿舍是俩人寝，与她同寝的老师与她值班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她们很少会碰到，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住。
平房区没几个人，有的也离得远，所以林愫卿并不担心会有人听到她在与男人说话。
林愫卿进入宿舍，关上门。
听到梁靳阳问她：“只有你一个人？”
林愫卿点头。
“你胆子真大。”
林愫卿笑：“胆子不大会自己一个人从南方跑到这荒凉的西北地区支教吗？”
那倒也是。
梁靳阳没忍住笑出声。
林愫卿在刷牙洗脸，完了之后她躺回床上。床是上下铺的铁板床，躺上去时发出咯吱的动静。
屋里的灯是昏黄的小灯泡，照得林愫卿的脸有种朦胧的美。
俩人的视频还没挂断，梁靳阳问她，她多大了？
林愫卿嘴角微扯，有些嘲讽地语气：“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的年龄啊？”
“也不迟不是吗？”
林愫卿不接他的话，而是让他猜。
本以为能逗他几下，然而人根本就不用猜，一说就对。
他说出二十四岁这句话的时候，林愫卿不禁惊讶于他的准确率，一时之间竟有些怀疑他是否是看过她的身份证。
因为他太笃定了。
梁靳阳见到她惊讶的表情，不禁得意地挑眉：“我推算出来的。”
“我比你大好多啊。”
“会介意男生比你大很多吗？”
“你想听到我怎样的回答？”林愫卿眯起眼睛笑看他。
梁靳阳没有很快的应声。
也是勾起嘴角笑看她。
四周太安静了，仿佛听见平缓的呼吸声中还掺杂着砰砰的心跳声。
默了半响，听他道：“我希望你的回答是不介意，那至少让我知道我是有机会的。”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看见男人埋手在被子里的画面。
“你在干嘛？”
“没干嘛啊。”说着话嘴角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林愫卿满脸的问号？
直到看到他嘴角再次上扬的弧度时便一切都明了了。
“我好像也没干嘛。”
“嗯，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这大概就是一个感觉，喜欢一个人的反应，怎么办？”
林愫卿抿唇咧嘴笑：“这好像可不关我的事吧？”
“嗯，我的问题。”
“可以看吗？”
“什么？”梁靳阳有些惊讶于她的表现，而又自然而然的同意了她的要求。
林愫卿带上了耳机，小声地同他嘀咕了几句。
梁靳阳戏谑地睨她，没急着照做而是提醒她，她还没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林愫卿装傻，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