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考考你。”陈洵突然想到什么,将身体往前探了探,问,“青蛙的学名叫什么?”
钱茂困惑地皱起眉,“青蛙的学名?”
陈洵点点头,“对。”
钱茂摇头,“这还真不知道。”说完又不甘心地问,“你知道啊?”
陈洵扬起下巴,“我不知道问你干嘛。”
“那你说,叫什么?”
“叫黑……黑斑……”陈洵哽了哽,感觉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完整,急得坐立难安,“黑斑什么来着……我刚分明想起来了。”
名字就在嘴角,但苦思冥想就是记不起,陈洵只好向纪廉求救。
“算了,纪同学,你来公布答案吧。”
纪廉看他一眼,转而看向钱茂,说:“黑斑侧褶蛙。”
“哦——”钱茂扬起一边眉毛,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受教了。”
陈洵闻言盯住纪廉,纪廉回看他一眼,又对钱茂说:“我爸告诉我的。”
这时厨房门被打开,随之传来白雁的喊声,“过来帮我打下手吧!我这忙不过来了!”
“好!”钱茂站起身来。
陈洵有些愕然地跟着起身,“钱叔,我妈喊我呢,你难得休息一天……”
钱茂摆摆手,“没事!”
厨房那又传来白雁不耐烦的喊声,“干嘛呢!陈洵!快过来帮忙!”
“我来吧!”
“啊?怎么能麻烦你……”
“没事没事,姐。我拿手着呢,今天给你露一手。”
钱茂进了厨房,陈洵不安地坐回去,抓了抓头发,再看回纪廉,迟疑了几秒,说:“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个警察,我爸的朋友,就是钱叔。你也看到了,他人很好。我爸生前提到他,总说跟他搭档最痛快。我妈也说他跟我爸很像,两个拼命三郎。”
陈洵说完,盯着纪廉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
“纪同学,你爸生前是律师对吧?”
“嗯。”纪廉应了声。
“他叫……?”
“纪诚光。”
“哦。”陈洵在心中默念了遍名字,又问,“他生前有跟谁结仇吗?”
纪廉没说话,看着他。
“我是想,钱叔或许能帮你,虽然之前跟你说过这事,你说警察查下来没结果,但我觉得或许……”
陈洵被纪廉盯得心虚,只得停下,目光转向面前的茶几,伸手去够杯子,匆匆喝了口水,问:“你要喝什么饮料吗?还是喝水?”
纪廉指了指杯子,陈洵立即给他倒了一杯,看着他接过杯子喝了口,等了片刻,见他不回答,手握拳抵着嘴干咳了声,看回电视。
这期《致富经》正介绍在戈壁滩上种水果。陈洵眼睛盯着电视,实际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还挺厉害。是吧,纪同学。”说完也不去看纪廉的反应,胡乱感叹,“原来戈壁土质是这样的……”
当然,纪廉给予他的回应都只是沉默。这份沉默让他更轻易地关注到其中暗藏的不对劲。
青训选拔赛上等待发令枪响的片刻都没这么难熬。
厨房门终于开了。白雁和钱茂先后端着菜出来。在餐桌前坐定,陈洵就近夹了一筷子菜就低着头划起来。
白雁拉开椅子没好气道:“你上辈子真是饿死鬼投胎,只知道闷头吃。”
几次没有灵魂的扒饭攒到一起,陈洵差点被喉间巨大的一口饭给噎住。艰难地咽下后,他朝身旁的纪廉看了眼。白雁正给纪廉夹菜。
一旁的钱茂偶尔停下来打量纪廉两眼。
陈洵吃完了起身要走,却被白雁按着肩膀压了下去。
“我还做了甜品呢!”
陈洵愣了愣,之后见白雁返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端着一盘子的白色方糕。
“这个,牛奶小方,我跟着网上的食谱做的,你们吃吃看。”
陈洵不爱吃甜的,手上没动,钱茂先捧场地拿起牙签插了块,送进嘴里,“挺好吃。”边吃边点头。
陈洵只得也插起一块。
“怎么样?好吃吗?”白雁期待地问。
“挺甜。”陈洵道。
白雁白他一眼,“说了跟没说一样。难不成还是咸的?”转头插起一块,笑着递给纪廉,“纪廉,你试试看。”
纪廉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沉默着嚼了几口。
“好吃吗?”白雁睁大眼问,“甜不甜?”
纪廉点了下头,说:“甜。”
“好嘞,那我可放心了。”白雁心满意足。
钱茂乐了,说:“姐,他跟也就说了甜,也没说好吃啊。”
白雁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陈洵盯着纪廉,又扎起一个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食不知味。倒不是因为白雁过于明显的双标,他心眼儿没那么小,纪廉从小没了妈,白雁能这么喜欢纪廉,他也替纪廉开心。他只是在想失踪的纪诚光,还有同样失踪了的葛佳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