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洵听后沉默着点了下头,转身走回自己卧室。
钱茂看着他又把门关上了,转头看向白雁。
“那女孩子给他写的情书嘛。”白雁朝他无奈地笑笑,解释道,“被我们看了,心里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
“嗯,理解。”钱茂说着踏出门,“我一定尽快送回来。”
“好。”白雁跟他道完别,关上门,走回来盯着陈洵紧闭的房门,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两天除了洗漱吃饭,陈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换做过去,陈洵在家几乎闲不住,不是在泳队训练就是邀上朋友一起出去打球。
短短数日,陈洵身上如此大的改变让白雁无所适从,但她偷看了陈洵的信,知道自己确实不该,也知道大抵是因为那个女孩的死,才让陈洵如此消沉,于是失去了追究的底气。
两天后,下午一点多,陈洵正在写作业,接到了钱茂打来的电话。
那头钱茂问他:“陈洵,你是在哪天收到这封信的?”
陈洵如实说了时间,钱茂听后沉默了几秒,说,“我听你妈说,是那个叫纪廉的男孩把这封信给你的?”
陈洵承认道:“是。”
钱茂问:“他当时给你时,有说什么吗?”
“就说有东西要转交给我。”
“闫苓给他的?”
陈洵抿着嘴安静了几秒,回道:“不是。”
“那是谁第一个拿到的?”
陈洵握着手机低下头去,没做声。
“陈洵?”钱茂喊他。
陈洵沉沉吐了口气,说:“葛佳。一个叫葛佳的女生。”
钱茂那头一时没说话,就在陈洵准备挂断电话时,他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按笔迹,这封信早在一个月前就写好了?”
“……你说什么?”陈洵愣怔住。
“看来你不知道,那就好,没事了。”钱茂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洵一手捂住胸口,另只手颤抖着将手机放回桌上。
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就是在这时悄然落下的。陈洵浑然不觉。
到了饭点,白雁走到陈洵房门前敲了敲,“吃饭了!”
然而却不见里面陈洵回应。
白雁直接开了门进去,却见陈洵一人低着头呆坐在桌前,直到她走到他身后,依旧一动不动。
“干嘛呢?吃饭了。”
白雁拍了下陈洵的肩膀,拍完却看到陈洵手背上一片水渍,不由愣了愣,侧开一步,探身望了眼陈洵的脸,在看到他脸上的泪痕时,诧异地张了张嘴。
“怎么了这是?”
陈洵用力抹了抹脸,猛地站起身,之后绕过白雁,头也不回地径直朝门外走去。
“诶?你去哪儿?”白雁喊了声,话音落地时,外面响起关门的声音。
她在原地愣了两秒,追出去后面对着紧闭的门,又是一阵愕然。
下了楼,冒着雪走去纪廉家的路上,陈洵给纪廉打了电话。
那头纪廉很快就接了。
听到纪廉声音的刹那,陈洵站定在路边的风雪中,喉间哽咽着一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
他发出一个简短的字节,之后呼了老大一口气才继续。
“你出来。”他说。
那头纪廉沉默了几秒,说:“来天台。”
“好。”
陈洵挂了电话,一直走到纪廉家楼下,又像两小时前来这时一样,徘徊不前。
最后他终于上楼。
到了纪廉家门口时,纪廉恰巧在这时开了门。
陈洵站定住,同他对望。
屋里此时响起纪廉奶奶的声音:“外面是谁啊?”
陈洵顿了顿,开口道:“是我,奶奶。”
“啊……是陈洵啊?”老人家闻声缓缓走过来,“进来坐坐吧?”
“不了,我约了纪廉出去。”陈洵说完看向纪廉。
纪廉看他一眼,回头朝奶奶点点头,走出屋关上了门。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此时的天台积满了雪,脚踩下时直陷到脚面。
纪廉推开门,踏着雪径直走到围栏边,背对着陈洵望着远处。
陈洵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得尤为艰难。终于他在离纪廉一米开外的地方站住。
“信是一个月前就写好的。”他说。
纪廉半仰起头,望着空中迅速坠落的雪,没做声,仿佛没听见他所说的。
陈洵预想到了纪廉会是这样的反应,可心中依旧迅速生出了一股恼怒的恨意。
“我不明白。”他慢慢攥住拳头,问,“你早就知道闫苓想自杀是不是?那天葛佳让你把信转交给我,是已经知道那天她准备自杀了,是不是?”
他说着低下头,声音带着颤。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纪廉看似对他的话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