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佳禾看着他的背影,拧起眉心的瞬间,径直拦在了他面前。
“林屿舟,扪心自问,你还喜欢她吗?”
女人薄淡的语气在走廊蔓延,带着浅浅的冷凉,“从她回来到现在,她从最开始的不说话到现在说话变得正常,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往好的方向走,可是林屿舟,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唯独你不可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她只有你了。”
岑佳禾鼻尖有些酸涩,她抬起下巴,把眼眶的酸涩压下去。
“在沈家火灾发生后,她嫁给你的那刻起,她就不是沈知意了,”她闭了闭眼,“她是你的林太太。”
她早该知道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沈知意就不会再出现了。
她闭了闭眼,“林屿舟,如果你还喜欢她,就不要让她伤心,她之前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要是再来几次,我怕我真的会失去她。”
岑佳禾长久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捂着自己的额头。
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
“如果你爱她,就不要让她后半辈子的人生,都围着你转。”
因为那样的话,她的世界如果没了林屿舟,那跟信念坍塌没什么区别。
等到那个时候,她会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岑佳禾不知道林屿舟什么时候进去的病房,她知道自己的两条腿蹲在地上,麻的眼前视线都开始模糊。
直到一双皮鞋落在她面前,陈彦礼把她抱了起来。
她隔着朦胧的眼泪,声音哽咽,“你怎么会在这里?”
“担心你,停了会议过来的。”
陈彦礼抱她在长椅坐下,掌心扣住她的脸蛋,“怎么哭成这样?”
岑佳禾吸了吸鼻子,“你认识什么靠谱的心理医生吗?”
陈彦礼挑眉,“我不就是?”
岑佳禾,“……”
差点忘了,陈彦礼是脑外科和心理双学位毕业的。
她低垂下眼睑,忽然抬头抓住了陈彦礼的衣袖,眼眸里带着希冀,“你跟林屿舟关系应该很好吧?”
陈彦礼扶了扶眼镜,“我不会帮你掺和他们两个的事的。”
“你!”岑佳禾瞬间气恼,“那你别抱我!”
她抬手去推陈彦礼,自己起身往外走。
陈彦礼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抱回自己腿上,“林屿舟之前接受过电击治疗,一个想忘记自己过去的人,是恢复不了记忆的。”
只有想恢复记忆的人,才会恢复记忆。
就像考试一样。
只有想考年纪第一的人,才会为了年纪第一而努力学习。
一个压根不想参加考试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第一。
岑佳禾睫毛颤了颤,“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陈彦礼嗓音沉沉,“不过副作用很大,后果不是一个人能承受得住的。”
岑佳禾沉默过后,好奇道,“什么副作用?”
陈彦礼扶了扶眼镜,语气平平,“记忆力减退,脑垂体失衡,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导致记忆出现混乱,永久性且不可恢复。”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岑佳禾瞬间闭了嘴。
“所以,就是没办法喽。”
她呵了一声,“他们两个,就只能这么耗着。”
除非林屿舟想起来,或者,沈知意先放弃,选择不在意。
可不管那个,似乎都很难。
陈彦礼唇瓣挑起笑,掌心扣住她的脸蛋,“上周的时候林屿舟找过我,说希望接受治疗,我答应了。”
岑佳禾一怔,眼眸瞬间瞪大。
陈彦礼笑,“很意外?”
岑佳禾抿唇后,摇头,表情恍惚。
她不是意外,而是惊讶。
因为这么明显的副作用摆放在自己面前,不管是谁都会犹豫。
她下意识,觉得林屿舟是会犹豫的那一拨人。
毕竟,生命不是儿戏。
陈彦礼看着女人白净脸蛋上的纠结和思索,弯腰扣住她的下颚,密密麻麻的亲吻抵在她的唇瓣上。
“禾禾,我没有多少耐心。”
他嗓音哑哑,“林屿舟愿意等,但是我不行。”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我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嗯?”
岑佳禾眨了眨眼,对上男人的视线,愣住。
……
沈知意做了一场梦。
梦中,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神父面前,台下站着沈父和沈母。
林屿舟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鲜花和戒指。
他在神父的见证下,单膝下跪。
沈知意感动的伸出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男人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起身和她深情拥吻。
她沉浸在梦境中,不想抽身。
“知知?”
忽然的呼喊声响起,沈知意在众人欢喜雀跃的视线中回身。
她环顾四周,那声音仍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