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扶着她上电梯，懒得跟醉鬼说话。
她问，“哪楼？”
岑佳禾想了下，“十八。”
沈知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有骂人的冲动。
谁家买房子买十八层？
从电梯出来，岑佳禾忽然停下了脚步，沈知意怔了下，“怎么了？”
“知知，”走廊半灰暗的灯光下，岑佳禾的眼眸亮晶晶的，定定的看着沈知意，“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沈知意耐着性子，“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做，不想做的就不做。”
明明吃醉了酒，可此时此刻的岑佳禾谈吐却格外清楚，“你看着喜欢林屿舟喜欢的大胆奔放，可以不顾一切，但其实你骨子里是不相信爱的，所以即便我和陈彦礼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可以保持理智。”
“可是知知，我不行。”
岑佳禾羽睫轻颤，声音染了溃败的哭腔，“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我也是……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是真的不受控的。”
走廊的光线明明很昏暗，可沈知意看到看到了女人砸在地上的眼泪。
带着委屈，带着无助。
沈知意帮她擦了擦眼泪，“那你想要嫁给陈彦礼吗？”
岑佳禾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如果你想嫁给陈彦礼，也不是没有办法，”沈知意语气轻轻，“但是，禾禾，你得想清楚，为了一个不够喜欢你的男人搭上你的婚姻，到底值不值。”
时间仿佛静止，周围也变得安静。
许久，岑佳禾才笑了一声，“你当初和林屿舟结婚的时候，也瞻前顾后想了这么多吗？”
沈知意愣住，哑口无言。
是啊，当初她和林屿舟结婚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乔蔓。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结婚了。
果然深陷爱情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沈知意叹了口气，有些啼笑皆非，“我先送你回去。”
她扶着岑佳禾到门口，刚准备问岑佳禾要密码，结果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陈彦礼挑眉，“喝酒了？”
她似乎对沈知意送岑佳禾回来这件事，并不意外。
是跟踪么。
沈知意眉心蹙了蹙，“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男人靠在门框上，眼眸里含着笑，“禾禾，你告诉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岑佳禾睫毛颤了颤，眼眸有片刻的呆滞。
许久后，才懵懵抬眸，“你……怎么来这里了……”
说完，就主动推开了沈知意。
沈知意，“……”
她眼睁睁看着岑佳禾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倒进陈彦礼怀中。
陈彦礼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喝了多少酒？”
岑佳禾轻轻咬唇，“一点点。”
“呵，”耳边传来男人的嗤笑，随即整个人就被横抱了起来，陈彦礼看了眼沈知意，“既然人送到了，沈小姐就请回吧。”
沈知意再度沉默。
如果是陈彦礼故意闯入，她还有理由护着岑佳禾。
可现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离开别苑。
坐在车上，她看着车窗外的倒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刚才岑佳禾说过的话。
“你看着喜欢林屿舟喜欢的大胆奔放，可以不顾一切，但其实你骨子里是不相信爱的，所以即便我和陈彦礼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可以保持理智。”
“可是知知，我不行。”
“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我也是……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是真的不受控的。”
不受控么。
她又何尝，曾经没有这样过呢。
火灾的事情过后，她和林屿舟的位置已经变了，她也做不回曾经的大小姐。
再加上婚后三年，心境又怎么还能跟从前一样呢。
如果是三年前的沈知意，她断然是不会轻易和林屿舟提出离婚的。
可现在，跟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恰好知道了林屿舟也喜欢她，估计这段时间她已经离婚了，因为在此之前，她也早已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岑佳禾爱的酣畅淋漓，她未必就没有过。
……
回到林家已经快十点，客厅灯火通明。
沈知意换鞋进屋，刚走过玄关，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她走过去，“你还没睡？”
林屿舟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她，“喝酒了？”
沈知意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确是有股淡淡的酒味，她嗯了一声，走过去，“禾禾心情不好，我陪她喝了点酒。”
顿了顿，“不过大部分都是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