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知道他的卑劣,他们就会远离他,抛弃他。

他妈是。

陈商也是。

他回头看陈商紧闭的房间门。

为什么那天晚上他要去偷亲陈商。

明明可以藏起来, 藏一辈子, 这样就算以后陈商不用再照顾他了, 他们也许也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 偶尔, 只要偶尔能联系就好。

可是现在, 他们明显已经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陈商在刻意躲避他, 用很拙劣的理由,不想再见到他。

就跟拒绝从前喜欢陈商的那些人一样, 只要戳破, 陈商就不会和他们再有任何瓜葛, 就连表面的和平都不会再维持。

郁初知道自己应该现在离开,应该很识趣地消失, 可是他不舍得。

不舍得对于郁初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

他妈去世的时候,他很平静,平静地接受着他妈去世的事实,只不过那时候他总是想,如果他能多挣点钱给他妈治病,他妈就不会去世了。

他没有不舍得,只是后悔而已。

郁初盯着作业本,好久都没写出来一道题目。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陈商的房间门打开了。

听见动静,郁初死死抓着笔,没回头看。

陈商戴了口罩出来,他是真的怕传给郁初,他咳嗽实在有点严重,虽然还没到半夜咳得睡不着的程度。

见郁初在写作业,他松了口气,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郁初带回来的晚饭,他去倒了杯热水,又冲了包板蓝根,冲完放到郁初面前的茶几上。

郁初没抬头。

但面前的卷子到现在还只是写了个名字,笔倒是一直握着。

就差把心思不在作业上写在脸上了。

陈商内心叹了声气,估计郁初因为秦方乱说的话,已经猜出他那天晚上醒着的事实。

还真是让秦方歪打正着。

陈商自己都没理出头绪,无法给出正确答案。

现在更加麻烦,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郁初。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并不想让郁初误会自己的本意。

“把冲剂喝了。”片刻后,陈商在郁初身旁坐下。

郁初握住卷子的那只手明显用劲,把卷子攥出了声音。

陈商瞥了一眼,干脆把冲剂端给他,“再不喝一会儿得被我传染感冒。”

杯子里冒出热气,慢慢升腾,触碰到郁初脸上,连眼睛都被熏得发热。

郁初瞥开脸,一声不吭接过杯子,一口把冲剂喝了下去。

微甜,但有点苦。

他喝完,还没把杯子放回去,陈商就又伸手来接,就跟以前一样,郁初愣了下,没松手,陈商的手指和他的手指就碰到了一起,但也只是手指碰了一下而已。

郁初连忙松手,陈商已经神色自如地把水杯放回茶几上,他咳了几声,“我没跟秦方说过让他一整个暑假都接送你这种话。”

这种误会还是得解释。

他并不想让郁初因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不开心。

郁初猛地转头,陈商已经起身去洗杯子了,似乎就是为了向他解释这一句话才特意跑来给他喝药。

如果那句话是假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陈商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

郁初看向厨房,等陈商出来的时候,他攥着手问:“明天……”

“这几天还是让秦方接送你,我实在是不方便。”陈商似乎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

郁初的话被硬生生推了进去,半晌,他哦了声,垂下眼,拿起自己的卷子跑回了卧室。

他失落的表情都落在陈商眼里。

陈商站在客厅,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头痛欲裂。

他第一次在感情的事情上这么不清不楚。

明明可以直接拒绝,以后只给郁初钱,再也不见面,把房子留给郁初。

但他似乎没法这么做。

怕郁初又要搬回自己家,怕郁初又要一个人睡在狭窄的床上,怕郁初以后又不愿意去学校,怕他受伤了只会一个人躲起来。

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可以质问自己,是不是知道了。

但郁初什么也没有问。

之后几天,依然由秦方接送郁初,郁初也还是跟第一天一样,不怎么爱说话,来回的路上就一直看着外面。

秦方也不敢像第一天那样胡乱夸大其词了,他发现这小孩儿很在乎陈商,为了弥补自己嘴巴上的过失,秦方又给郁初讲了些陈商上学时候的事,虽然郁初不回答,但秦方发现郁初在很认真地听,因为他一停下来,郁初脑袋就会动一下。

跟催促他一样。

秦方给陈商说的时候笑得不行,“你别说你家小孩儿还真是口是心非,嘴上一句话不说,行动上倒是挺明显。”

陈商笑了声,“你明天回去了?”

今天就停雨了,连着一个多星期的雨,小区人工湖的水都快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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