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地冒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不会是在炫耀吧?
薛逢不打算瞒着这事,自然另一边薛振山也能知道。
薛振山铁青着脸看他手指上的戒指:“戒指怎么回事?”
儿子莫名其妙地结婚了,而他这个做人父亲的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
薛逢连藏都懒得藏,淡定地握住了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如你所见我领证了。”
至于领证的对象是谁,不用说,父子两人合该心知肚明。
薛振山“砰”地一声放下茶杯:“你要气死我!你这个!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账!”
薛逢坦然地接受着薛振山的怒火,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父亲,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向你求过什么,只有微微,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求你。”
嘴里说的是求,然而男人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卑微的意思,简直就是直白而简单地下了通知:
我结婚了,对象是我妹,你接不接受都没有用,只是通知一下,没有问你的意见。
薛振山要被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突然叛逆期的儿子气到吐血。
薛逢不动如山,侧脸冰凉如冷玉:“不是突如其来的叛逆期,其实是蓄谋已久,只是你们不关心,所以也没有发现。”
薛振山知道他为了参加虞微的中□□动会而抛下重要会议的时候,也早已经太迟了。
若是把他动了心思的真实年纪说出来,恐怕薛振山会当场被他气晕过去。
当然现在也差不了太多就是了。
薛振山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薛逢沉默了一会儿,轻掀唇角:“这重要吗?”
修长手指摩挲着戒圈上那颗切割几近完美的钻石,上面似乎由带着女孩的体温。
那天晚上女孩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鼓噪的心跳。
虞微脸色发红,少有的在男人面前露出小兔子似的羞涩情态,眼睫眨得像是被网住的蝴蝶,扑簌的磷粉在薄雾弥漫的夜里闪闪发亮。
她的眼睛比钻石还可爱。
他用指腹细细地捻磨过每一个切面似乎是在抚摸女孩睡红的侧脸,然后他轻声笑了一下将那段缠绵的时光妥帖掩藏:
“我如今才意识到,如果我费劲心思坐到这个位置,却还要受别人的目光掣肘,那我走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离开她的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与其放她日后与我渐行渐远,还不如就此留在我身边。”
薛振山看他像在看一个怪物,他对自己的儿子太了解,也知道往日里无欲无求的人一旦有了欲望,就是用尽力气也拉不回来。
他以为儿子只不过是对感情淡漠了一些,时至今日才发现他只是对那一个特定的人偏执。
他像是陡然间苍老了很多,长叹一口气:“可是众人都知道你们是兄妹。”
薛逢看着茶杯里浮动的茶叶,澄黄的茶水粼粼如一泓满月。
他现在只想见她。
“那又如何?”
他语气漠然,甚至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厌烦,像是已经对这样的疑问感到忍无可忍,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寡淡的笑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的。”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爱人。”
“我们亲密无间,天生一对。”
薛振山表情空白。
薛逢饮尽最后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起身,那枚钻戒在薛振山眼里简直亮得要瞎眼。
“另外,还请您给虞姨做做心理工作,毕竟微微很爱她,让她伤心我也很难办。”
薛振山觉得自己养了一只小怪物。
而他对此束手无策。
这能怪谁呢?
他咬着牙,知道薛逢绝对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劝说就放弃。
气势终于颓然,薛振山妥协地挥了挥手:“再怎么样她到底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婚礼总要有一个。”
薛逢语气轻快:“那是当然。”
第53章
许烟烟气喘吁吁拎着大包小包降落在马尔彭萨机场, 正巧虞微开着那辆枣红色的老爷车到达了约定的地方。
许烟烟看见虞微,丢下行李,泪眼汪汪地抱住了她:“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外面都在传你要退圈了, 吓死我了。”
虞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叫你来了吗。”
季成安的新剧开拍在即,虞微提前给许烟烟买了机票做好进组的准备。
许烟烟还是看了寰宇发布的微博才知道虞微真实的身份,有点憨憨的小姑娘包着一包泪:“呜呜呜你这个负心的女人, 留我一个人在京城挖野菜,苦守寒窑十八载, 哪知道你在这老欧洲吃香喝辣美人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