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包里面放了6瓶从港城带过来的矿泉水,先时,她还以为司小姐是帮着陈先生他们带的,准备一人一瓶的,可她却始终没有分发,等到休息的时候,要她将矿泉水拿出来,给她洗手、擦脸用,便是这样用,6瓶矿泉水她也只是喝了一瓶,洗手用了一瓶,其他4瓶,她怎么背出去的,又怎么背回来的。
今天出发之时,司小姐要求女仆带上十瓶水,理由是荒山野岭的,必须要准备得充足下,除了十瓶水,在原有的基础上,司小姐还要再背包里放上野营用的防潮垫、小帐篷--出发之前听说内地特别落后,预备着酒店条件要是不好的话,就在屋子里头扎帐篷。
看着这些东西,看着比昨天还要巨大的背包,女仆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压弯了,那种抬不头来的窒息感重新回到身体里面,她不想成为第一个被背包压死的人,不想竖着来,躺着回去,她讽刺地想,大概自己死在这里,司小姐也不会帮自己处理后事,只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她觉得这是生死之争,面对着生死,司佳琪妈妈支付的高额月薪,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鼓起勇气,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告诉司佳琪,自己不会背这么多东西的!那些多出来的水,没用的帐篷、折叠椅、替换衣服什么的,自己统统不会帮她拿,她要是执意要带,就让她自己背着。
司佳琪惊呆了,仿佛是才认识这位女仆似的,好一会儿后,怒意涌上心头,她开始指着女仆的鼻子破口大骂,粤语、英文轮流上,脏话、俚语顺口就来。女仆被骂习惯了,比小赵的心理承受能力高了几百倍,练就了一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对不过心的本事。
司佳琪骂了好半天,见女仆没有因此而妥协,甚至没理会开除她的威胁。司佳琪气不过,立刻打了长途电话到港城家里去,找她的妈妈,要她妈妈在电话里给女仆下命令必须听她的话,谁知道,家里的仆人说夫人出去了,她想给妈妈的手机打电话,拨号之后,在即将按下通话键时,又犹豫了,最终放弃。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中的火气发不出来,将桌子、台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又将酒店的枕头、被子都拽到地上,用脚使劲儿踩着,还觉得无法消除心中怒气。
她看着女仆那张丑陋的脸,手心直发痒,便觉得刚刚她拒绝自己的时候,真应该直接给她两耳光,才能解了自己心头之气。
她这样憋着一肚子气跟着去了长城。
11月末的季节,天气还不算太冷,在凉风中攀登长城,感受着周围干枯的树木、泛白的山头,别有一种苍凉、慷慨的美感。
但显然,司佳琪感受不到这种美感,她想让前方的陈启东等等自己,就用粤语大声呼喊着,陈启东皱了下眉头,停在原地。见陈启东停下脚步,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也停住脚步,扶着墙面呼呼的喘着气。
陈启东见此情景,看了跟在司佳琪身后,呈现保护姿势的张臣和林仙鹤,便又转头继续和陈盛铭一起,继续往上缓慢地攀爬。
司佳琪目光看向林仙鹤和张臣,尤其是距离她比较近的张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张臣莫名其妙,他和林仙鹤之所以都护在司佳琪身边,是这段路的台阶有些陡峭,瞧着她脚底下拌蒜的样子,他们很担心她一不小心就摔倒、滚落到台阶下面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要是惹到谁了,再要挨打,两人好歹能及时护住。
司佳琪自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想法,便是知道了,也认为是理所当然,未必领情。她瞪完了张臣还不算,目光不善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嘴里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虽然听不懂,但好歹也相处了两三天,通过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她又在骂人了,而且骂的还是自己。
反正也听不懂,他们也无所谓。
忽地,远方传来一声大喊:“长城,我来了!”
司佳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又嘟哝着骂了几句。
又继续前行了十几集台阶,司佳琪靠在城墙边呼呼喘着粗气,林仙鹤觉得她眼睛里头在冒火,她听说,有人要是累得狠了,就脾气特别大,这位本来脾气就不小,这会儿估计着跟个火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