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T恤的男人正在推棺材盖。
“你在干什么?”杜嫱厉声问道。
那人的身形顿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冰冷无机质的复眼里不见半分害怕。
“嘶~别多管闲事!嘶~”说完,他就转过身继续推棺材盖。
“嘎吱——”棺材盖被他推开了,一同响起的,还有他吸溜口水的声音。
很明显,这是一个肉食性虫化人,他是来偷尸体的。
杜嫱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她冲到男人的对面,轻轻一推,棺材恢复原位。
“嘶~我今天不想杀人,你不要不识好歹!嘶~”他再次发出警告。
“我也不想在灵堂上见血,识相的就赶紧滚!”杜嫱的语气比他还嚣张。
“你找死!嘶~”
话音刚落,他就跳到棺材上了,伸手就要掐杜嫱的脖子。
杜嫱抓住他的手腕,大拇指在他手心用力一按,他的手腕就脱臼了。
“嘶——”尖锐又刺耳的叫声从客厅里传了出去,屋里屋外的人都被惊动了。
“囡囡,出什么事了?”杜父杜母穿着睡衣从卧室跑了出来,看清楚棺材上的人后,杜父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二狗子,你大半夜不在家里睡觉,来我家干什么?”
“我叫程利,不准叫我二狗子!”他愤怒道。
他盯着杜父杜母看了两秒,又转头看了杜嫱一眼,忽然露出一个残忍嗜血的笑,然后用力挣脱杜嫱的手,朝着杜父杜母扑去。
杜嫱的力气很大,单凭蛮力根本无法挣脱,但他直接把自己受伤的那条胳膊从肩膀上扯了下来,杜嫱没料到他会突然自断手臂,她没能及时躲开,被溅了一脸血。
“嘶~”
他先扑倒的肚母,张嘴就要咬她的脖子,杜母下意识伸出胳膊去挡,结果被硬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
“啊!”
二狗子一手按着杜母,一手拿着那块肉,一口口咀嚼着,表情十分享受。
与此同时,他胳膊的伤口不再流血,生长出数根蠕动着的小肉芽,像是在自愈。
杜嫱眼前一片红,眼睛里全是血,什么也看不到,周围一片“嗡嗡嗡”——那都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虫子。
听到杜母的惨叫后,她也不揉眼睛了,凭着感觉把手上的胳膊掷了出去。
“嘶——”
禹博瀚他们赶到了,禹博瀚一针下去,二狗子就晕了。
二狗子被他们用好缚带捆了起来,韶雪去车上拿了医药箱帮杜母处理伤口。
杜嫱则被禹博瀚扶回了越野车上,他拿出几瓶生理盐水,迅速冲干净她眼睛里的血。
“你感觉怎么样?看东西会不会模糊不清?”他紧张地看着她,眼里全是关切。
杜嫱伸手揉了揉眼睛,用力眨了几下:“还行,就是刚刚眼睛里进水了,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没事就好!”他轻轻呼了口气,拿棉球小心地擦掉她脸上溅到的血。
处理完杜母胳膊上的伤之后,杜父狠狠揍了二狗子一顿,他眼睛都被气红了,韶雪几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因为情绪激动失去理智,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好在他只是把人打了一顿,然后把人扔回村西边,让他自生自灭。
虽然半夜出了偷尸体这个“小插曲”,但杜父杜母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按照前一天的安排照常出殡。
他们担心村西边那群人会丧心病狂到挖坟偷尸体,两位老人下葬后,他们就在村找了几个素食性虫化人在两位老人的坟前守着,每天的报酬是五斤白菜。
范炜:“这得守到什么时候啊?”
杜嫱:“等过几天尸体腐烂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丧事结束后杜嫱就离开了。
临行前,她给杜父杜母留了个医药箱,还在院子里给他们搭了个帐篷,杜家的房子虽然还没塌,但到处都是虫蛀的痕迹,上个楼梯整栋屋子都在震,她感觉这房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回到山里以后,他们的生活又恢复成以往的模样,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一日三餐吃什么。
三人空间里最不缺的就是食物,他们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禹博瀚不再去村里找人试药,杜嫱问他原因,他说:“村里越来越混乱了,警察局彻底停工,我担心来回跑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带来麻烦……”
又过了几天,杜嫱从戚琪琪那儿得到了一个消息,她有朋友是学医的,他们实验室之前走特殊渠道申请了十个“死而复生”的变异虫人为他们提供样本,实验室把他们的基因和虫化人、未发生变异的普通人作了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