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冬拦腰抱起魏鱼,将他脑袋捂在自己胸口,冲出灶房。
门“嘭”地被关上,江饮冬对门口蹲着的两兄弟道了声“别进去”,抱着魏鱼到井边,打了半桶水给他冲洗。
冰凉的井水浇在脸上,眼眶的辣意散了去,眼尾依旧飘红。
“还疼吗?”江饮冬拂去他眼角的水痕,关切道。
“疼!”魏鱼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使劲点头,凶巴巴,“都怪你。”
江饮冬撩了撩那湿润的睫羽,见眸子灵动的跟着他转,眼眶的红不严重,放心了些。
“是我让你拿我手碰你眼睛了?”
他在井边也搓了好几遍手,拌辣椒面用勺子舀的,没亲自下手抓,但难免沾了点味儿,刺激到娇气的小人鱼,落了那珍珠眼泪。
魏鱼闻言气的竖起了眉头,“是你凶我在先!”
江饮冬冷笑一声:“不是你先说胡话?我倒头回听说,没成亲都能和别人随便好上。”
魏鱼心里的委屈劲又涌了上来。
他和江饮冬什么都做了一遍……这汉子原来是对别人要求严格,自己放纵的?
他一恼,“成什么亲?你就想着成亲!”
“这不八字还没一撇?不说他俩成不了亲,就算以后各自成亲生子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就知道,江饮冬没法接受男男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情。
提起秀才侄子反应都那么大,以后和他又能走多久呢?现在是不是就想和他瑟瑟一段时间?
江饮冬听了他的话,心里裹了气。
原来这是条风流浪荡鱼?
魏鱼从未有过和他成亲的念头。
“依你所想,成亲并非重要之事?”
魏鱼小声嘀咕:“我可没那么说,也就你们单身穷汉子天天想着这事儿……”
江饮冬凌厉的视线再次扫来,魏鱼嘴一扁,“我眼睛疼。”
鼻尖一动:“吸溜!”
江饮冬叹了口气,瞥了眼灶房门口蹲着往这偷瞄的两人,扛起魏鱼就走。
魏鱼脑袋被吊在他背上,这久违的姿势,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被江饮冬打了屁股。
“你干嘛这样扛着我呀?”魏鱼双腿踢腾两下。
“啪!”
魏鱼颠倒过来的眼睛,恰好对上小圆一双震惊瞪大的眸子,他脸一瞬涨的通红。
嗷呜一口对着江饮冬的背要了下去。
嘴下的肉绷紧,一下子滑了出去,魏鱼叼着江饮冬的衣裳,牙尖在上面磨了磨。
进了灶房,江饮冬再度将房门关上,放下了气鼓鼓的鱼。
魏鱼小嘴一张,正要叭叭输出一顿,眼前落了道阴影,眼皮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睫毛颤动,抬眼间,看见江饮冬冷硬好看的下颌线,心口不受控制的鼓动起来。
“还疼吗?”
说着,另一只眼皮又落下了个亲亲。
魏鱼捂住飞奔的小心脏,“就、还好吧。”
小脸上重新爬满了红云,睫毛还湿乎乎,红润的脸蛋上泛着水汽。
江饮冬喉结滚动了下,转而俯下身,去收拾“残局”。
魏鱼这才反应过来,暗道江饮冬犯规,怎么耍这种恶劣的手段,让人生气生到一半憋回去真的过分!
但……这会心里还有点美是怎么回事?
魏鱼一边唾弃自己不争气,一边蹲到江饮冬面前,屁股朝他一撞,哼哧哼哧地去捡洒了大半个灶房的白亮珍珠。
门口蹲守的两兄弟头挨着头小声嘀咕。
“哥,灶房里到底发生了啥,怎么进进出出都要关门呢?”
小方年纪比小圆大一点,在大户人家见过不少阴私,只能隐晦地说:“江老爷自有妙意。”
“哥,你别骗我。”小圆眼里泪花直颤,“夫郎是不是被捂着嘴打了,打哭了到井边洗洗脸,再被扛回去继续打?”
小方张了张嘴,正想否认,小圆说,“我都看见了,江老爷扛着他夫郎的都没忍住打了一下呢。”
默了默,小方沉重地点头,嘴里吐出:是。
但恐怕不是小圆以为的那种打。
小圆的泪花即将喷涌而出,为那个漂亮悲惨的夫郎流出今日的第一滴泪,突然,灶房门开了,江饮冬站在门口,“没事了,进来干活吧。”
小圆嗖地收回眼泪,两兄弟乖乖跟了上去。
人鱼的眼泪还是个大饱满的珍珠,江饮冬和魏鱼捡了一大捧,找了个装辣酱的空罐子装了进去,等着它们都化了水。
临近傍晚,秦兴来了,没多久,新生意上门,还是急单,要三日后的凉皮,约莫五十人份的,恰时江饮冬和魏鱼在忙,秦兴便在前头铺子接待了人。
没一会,秦兴跑回灶房,“那客人是你村里的,好像是李秀才家的,你要不要去见见?”
江饮冬一顿,“他们就定五十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