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宁是卧底的最佳人选。
这几天,杨克其很谨慎,将交易一直后拖,昨天在交易现场几轮变化下,在一个破工厂里,几人首次会见,对方不仅带了四五个打手,身边还有一个不满二十、浑身是伤、嘴角还在流血的女人。
很不巧,这个女人叫赵梦茹,曾经因为吸毒被严宁亲手送进派出所拘留过,赵梦茹认出了她。
虽没有揭发的意思,但一见面,赵梦茹疯疯癫癫扑了过来,求严宁救救她。
还好,这时该抓的人都已在现场,严宁也已经发出位置信息,她与发抖的文远兵配合周旋一阵,但还是遭到怀疑。
打手掏出了枪对准二人,杨克其给严宁扔了一把刀,让她杀了赵梦茹。
严宁装作柔弱女人害怕至极,演了一出戏洗脱嫌疑,但杨克其等交易完就回境外,还是下令让打手杀了赵梦茹。
千钧一发之际,文远兵只听见严宁喊了一声“等等”,杨克其笑了,面向赵梦茹的枪口再次转回。
与此同时,警方二十几号人冲了进来,杨克其立马逃跑,枪林弹雨中,脱身的严宁还是去将吓得尖叫的赵梦茹拽进掩体。
赵梦茹胡言乱语,神情抽搐更疯了。
——她毒瘾犯了。
严宁将赵梦茹的双手用手铐扣住,这时无路的杨克其又跑了回来!
杨克其想拿严宁做人质,但他一招都没打过严宁,随即被赶过来的程江按到在地。
一切结束,严宁拽起赵梦茹,刚出工厂被警车的警灯照到,赵梦茹知道自己要去警局,加上毒瘾的痛苦又崩溃了。
就在挣扎时,赵梦茹一口狠咬上严宁的手臂,被众人扯开后看着严宁流血的伤口,疯癫大笑:
“我完了,你也要完了!那群狗男人有艾滋啊哈哈哈!”
程江一拳将赵梦茹打晕,拿水将严宁伤口的血挤出后,开车往最近的疾控中心赶。
一小时后已经是半夜一点,很不巧,这个县太偏僻,被叫醒的工作人员一看,阻断药就发过一次早已用完,申请还在市里没送过来。
程江回头看了一眼严宁,她盯着右手腕上不知哪来的红绳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布满没见过的恐慌。
“别急啊,”程江再度安慰,“24小时内都算是效的!我已经联系市里了!”
他保持镇定,开着警车超速向市里赶去,严宁在一边一声不吭,但紧紧握着那根红绳。
等到了医院,天还没亮,严宁一句话没说吃了药,程江本想送她回家,但被拒绝了。
“我先在这吧……”严宁低着头,只有声音轻飘飘的,“你先别告诉他。”
程江要了间单人病房,严宁一进去锁上了门,之后,她再也没出来过。
沈长秋下了车,方才金灿的夕阳被浓厚的乌云深深遮掩。
消毒水味冲进鼻腔,匆匆的行人不断撞过肩侧,沈长秋站在一扇门前,他从小玻璃窗看去,左侧的卫生间门是开的,里面没人了。
朝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上也没有人,沈长秋拼命眨着酸涩的双眼,这才看见病床下靠窗户的那边,有双赤.裸的脚缩在地面,抱着小腿的右手腕上,有一条红绳。
沈长秋拧了拧门把手,锁的,他转头看向一边靠墙的程江。
“有钥匙。”程江说,“可以找护士。”
沈长秋松开门把手,“我……想先问问医生。”
“你害怕?”程江气急抬头,站直了身。
“不,我只是……”沈长秋摇头,“不想让她害怕。”
沈长秋知道艾滋病的传染方式,也知道可以阻断,但一般人不会没事去了解这些细节。
严宁一定比他更了解这些事,但如果她不愿意回家,不愿意见他。
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
程江带沈长秋去了医生办公室后出去了,经过简短的沟通,沈长秋知道了艾滋病最长有三个月的窗口期,如果用最快最贵的核酸检测方法,也要等十二天之后了。
在这段时间,只能干等……
阻断药要连吃28天,期间可能会出现呕吐头晕恶心等副作用,但更为严重的,还是来自于心理方面的压力,并没有人能保证100%阻断成功。
“那如果咬人的人没有检测到病毒呢?”沈长秋问。
“可假设咬人的人是最近才高危行为,就算检测是阴,也不排除窗口期的可能,一样要等。”
男医生解释完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来的算及时了,虽然错过两小时,但24小时之内我还没怎么听说过有人失败,这事啊,还是我刚说的,心理上要过得去才行,但你要是照顾她的话,还是得避免□□接触,其他都不用担心。”
“好的,谢谢医生。”沈长秋起身道谢,这个男医生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