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臣当初高瞻远瞩地拿下那份专利的东瀛全境代理权,也是出了不低的价码,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几句话,他就舍得放手?
“早在京都还是首都时,赤司家族的先祖就已经在那繁衍传承,比起更重视海外业务的迹部家,赤司家在东瀛的根基跟深。”赤司征臣回忆着尘封多年的旧事,“征十郎还未出生,我也还未掌权时,我的父亲就注意到一个与乌丸集团关系紧密的隐秘组织,对于掌权人而言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促使他买通道上的情报屋,打探那个组织的信息。”
“情报屋第二天死于汽车油箱故障导致的爆炸,”赤司征臣平静地说着,“我无法确定两年后导致父亲离世的那场意外是否也与这个组织有关,但我亲身感受到了它的体量和可怕程度,赤司家,无法与之为敌。”
听完赤司家族上一代一个错误决定导致的悲剧,柚李默然无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敲定了提供机会的方式和对外说辞,挂钟时针已经走过了十二点。
“今晚就到这吧,我得休息了,”柚李倚着椅子靠背,打圈按摩着右侧眉毛,“身体不好,熬到现在有些偏头痛。”
赤司征臣让儿子去给椿小姐安排客房和安神的茶水、浴盐等物。
“我送椿小姐过去,”等柚李放下按摩的手,赤司征臣起身为她挪椅子。
“赤司董事长,我跟你说过征十郎的心理健康问题,我希望你重视起来,我认为这件事比什么专利技术重要多了。”小征不在,柚李又提起了这个问题。
“征十郎依旧优秀,”赤司征臣与她并肩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性格转变没有影响他继续成为一个优秀继承人的步伐。”
柚李简直受不了这个彻头彻尾的无血无泪资本家:“我看你就是有病!他是你儿子!不是个工具!”
“征十郎首先是家族和集团的继承人,然后才是我的儿子。”赤司征臣纠正道,“椿小姐不了解庞大家族继承人需要背负的责任。”
柚李差点气到冒烟,萩原研二忙安慰她。
远远看到在楼梯旁等着的小征,柚李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赤司征臣,你或许还会有别的儿子,二婚、私生子、过继嗣子什么的,但别忘了,小征的母亲不会有别的孩子了。”
次日一早,柚李还在睡,赤司父子一个要工作一个要上学,都早早起来在餐厅吃早餐。
“你的椿老师的确很关心你。”鲜少在餐桌上与儿子交谈的赤司征臣说。
“妇人之仁罢了。”赤司征十郎淡然道。
……
柚李被赤司家的司机送到昨晚的地方,一辆出租车已经在此等候,柚李上车后发现,竟然还是昨晚那位送她来的司机。
“早上好。”
司机像是受到了惊吓,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早安,一言不发地开车。
柚李头疼:肯定又是小征干的,也不知道征十郎怎么会衍生出一个这种龙傲天的副人格,好好的一孩子,跟中二病深入骨髓了似的。
出租车把柚李送回柯林斯酒吧,今天酒吧里人还不少——可见看热闹是刻在人类灵魂里的共通爱好。
“榴莲皮呢?”柚李打量了一圈,趾高气昂地质问。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众人大惊之际,酒保淡然的从吧台下抱上来一个巨大的榴莲:“进口水果店已经清理了垃圾,没有榴莲皮,我直接采购了一个榴莲,您看够吗?”
原本坐在吧台前的人迅速换到了其他位置上。
爱尔兰闻讯赶来:“格瓦斯,你搞定了赤司家?!卧槽这是什么味道!”
“是凡夫俗子无法欣赏的快乐味道。”柚李用勺子刮着盘子里的榴莲肉,周围一圈桌子都没人坐。
“你怎么搞定的?”忍了又忍,爱尔兰勉强坐到了她对面。
马上,爱尔兰注意到,今天的格瓦斯化了妆,虽然受限于素颜,化妆后她依旧算不得大美人,但妆容格外精致,化妆师的水平显然不低。
格瓦斯擦干净嘴唇上的榴莲,翘起嘴角:“赤司太太去世很多年了。”
爱尔兰和周围一圈保持了距离看热闹的组织成员们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人试探着问:“你是说……□□?”
“粗鄙,对女士没有一点尊重,活该没人喜欢你。”柚李朝说话的那人翻了个白眼。
轮得到你来说我粗鄙?!你也不听听自己平常怎么说话的!
“……你在开玩笑?”爱尔兰干笑。
“你们的思路走偏了,”柚李继续吃榴莲,“赤司董事长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高门千金、小家碧玉、妖艳.贱.货、清纯玉女——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再婚,甚至没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