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显然是披了隐形衣,现在被我的松木魔杖熏昏过去了,就瘫在地上露了出来。
西里斯突然笑了。“巴蒂·克劳奇,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克劳奇先生两只眼珠向外暴凸,“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摇一摇哈利的手。不管这个食死徒是什么来历,我最关心的是我的魔杖。
哈利错开我的指缝,一边和我十指相扣,一边扬声。“西里斯,他用的是我的魔杖——被偷走了。”
一位穿着羊毛晨衣的女巫从地上捡起来我的魔杖,递给了哈利。
哈利把它装进了口袋里。
韦斯莱先生带我们穿过已经变得很安静的场地,回到帐篷那儿。大家都安安全全的,金妮脸色煞白跳起来搂住了我的脖子。
韦斯莱家的三个大儿子都受了伤,剩下的人虽然没有流血,但仍惊魂未定。
“你们抓住那些人了吗,爸爸?”比尔劈头就问,“那些变出标记的人?”
“抓住了——是一个原本已经死去的人。”
西里斯去处理收押小巴蒂·克劳奇的后续工作了,毕竟他是傲罗。不过我从没见过他那样黯淡悲哀的笑容——除了和佩迪鲁对峙的那天晚上。
我在韦斯莱先生讲述当年事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西里斯和巴蒂·克劳奇有过什么过节吗,先生?”
“西里斯……他当然认识克劳奇。就是他下令把西里斯送进阿兹卡班的——连审判也免了。”
赫敏手里的茶匙当啷一声掉在杯子里,和罗恩异口同声说道,“什么?!”
大家都看着韦斯莱先生,他认真思考着应该怎么和我们说,然后他叹气了。
“你们……唉,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太小了。”
几个参加战斗的男巫回帐篷里间休息了,剩下的人都没有一点睡意。
哈利在我身旁倚着,轻轻说:“佩迪鲁是被认为已经死了的人,但是他没有。小克劳奇也是。那……我爸爸……”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我眼睛酸得难受。
只睡了一会,我们就动身返程去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西里斯把哈利和我托付给了韦斯莱一家,他暂时不回来了。
路上的微光里,罗伯茨先生站在他的小石屋前。他向我们挥手告别,含混地说了句“圣诞快乐”。
“他不会有事的,”韦斯莱先生像是特意安慰谁,“一个人记忆被修改,总会有点犯糊涂,过两天就康复了。何况……他们想让他忘了的是那样一件大事。”
我是第一次来金妮家。一个小院子里矗立着一座石头垒的小楼,有四五层那么高,歪歪斜斜。红房顶上有四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陋居”。大门旁扔着一些高帮皮靴,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大坩埚。几只褐色的肥鸡在院子里啄食。
“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脸色苍白的夫人显然一直在等我们,这时撒腿向她的丈夫跑来,脚上还穿着拖鞋。
“亚瑟——我真是太担心了——太担心了——”
她搂住韦斯莱先生的脖子,手里的一张报纸掉到地上,“你们都没事……你们都活着……哦,儿子……”
韦斯莱夫人红着眼睛念叨,一把抓住乔治和弗雷德搂在怀里,力气之大让双胞胎的脑袋咚地撞在一起。
“哎呦!妈妈你要把我们勒死了……”
“你们走之前我向你们嚷嚷来着!我一直在想这个事!如果神秘人把你们抓去,而我对你们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们O.W.L.考试成绩不理想?弗雷德……乔治……”韦斯莱太太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转过头,把脸埋在了哈利的外套里。
我在陋居的生活和在马尔福庄园、莫格里十二号以及西里斯的农场都不一样。
“当然啦。”哈利听我这么说的时候笑了。“我是第二次来罗恩家做客了。陋居最不寻常的地方,是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很喜欢我。”
哈利和我在池塘边坐着,有一些蜻蜓在绿色的水面上盘旋。他看着几个韦斯莱兄弟把地精扔的满天飞。“我十一岁前都住在我的姨妈家。他们都是麻瓜,而且都厌恶魔法。”
“嘿,哈利!打魁地奇吗?三个人对三个人,比尔、查理,乔治、弗雷德还有你和我,你可以试一试朗斯基假动作……”罗恩看到我在,声音小了下去。
我笑着把哈利推走了。
韦斯莱先生这些天来一直在加班,每天回来都累得摇摇欲坠。我不忍心去问他大脚板的事,只能暗暗担心。而一篇丽塔·斯基特的不实报道更是让事态火上浇油。
“这个女人从不写别人的好话,”正在下棋的比尔说,“还记得有一次她采访古灵阁的解咒员,然后管我叫长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