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姑奶奶!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可别揍她奥!花了脸不高兴的会,你要心里不得劲就揍我吧!我抗揍!”
黎忧:“……”
这黎忧是黄冲前些时日非要带回来做压寨夫人的,可惜这女人有点东西,竟能将那黄冲哄得五迷三道的,说什么都听她的话,同时也将这拉风寨上下搞得鸡犬不宁的。
寨子里的弟兄们没有一个逃得过她的魔爪。
黎忧拍了拍何天的脸,微笑道:“不打你。”
何天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那就好,这姑娘可能是我们未来的新大当家,要是不介意,你们可以一起当这个大当家。”
李溪之:“不必了,没兴趣。”
黎忧:“我也没兴趣。”
何天苦恼地愣在原地,李溪之疲累地敛下眸。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有些累。”
黎忧打量一番,瞧着确实是比上回见面憔悴不少,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又想起之前她身旁一直跟着的青年,随口问道:“老是跟在你身后的那小子呢?”
何天急得都忘记黎忧有多厉害,伸手就扒拉她:“嘘嘘嘘!人家都说累了,问这问那的,烦不烦呢你!”
黎忧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何天讪讪地缩回手,再看去,李溪之已经走了。
寨子里的人都很热情,只不过李溪之没有闲暇的心回应,索性就把自己关在房屋内,与顾牵白一起,守着人,这一守,就是十日。
期间阿宝也有来和她商议些要事,他和李溪之一样,但一开始还有到寨子边转悠,之后也是很少出屋门,不知到底在屋子里做什么,何天想问,但又觉得阿宝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亲了,总有些疏离感,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大雪封山,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自然也传不出去任何消息,这点是目前为止,阿宝觉得能轻松一些的事。
一旦积雪化开,路通了,被韩卫江知晓黄冲的死讯,他必然有所动作。
这点,李溪之也是考虑到了。
黎忧也是一样,时不时找她说些话,要不就是见她脸色差,劝不动的时候直接一个手劈将人打晕,再喂下那被李溪之遗忘的药去。
一来二去的,李溪之就对黎忧有了防备,几乎是没再出过屋门。
黎忧只觉得这样不行,准备强行拆了那门,何天哪里能让她这样,带着一帮弟兄就冲到她面前,然后齐刷刷地跪下求她,被说得没办法,黎忧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夜里,李溪之静坐在顾牵白榻前,她沉默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般活泼多话,明明说了是送得及时,可为何还是迟迟不醒?
屋内的炭火很足,将屋子烧得暖暖的,都是何天叫人定时来更换的,他说的不假,确实照顾得好。
昏暗的烛火照映在二人身上,倒出的影子垂在墙边,像是紧紧依偎在一处,可惜只是略有偏差的倒影。
李溪之握着顾牵白的手,他的手心被烘得暖暖的,不像自己,就是背靠着炭盆,她全身都在发冷。
“好冷啊,顾牵白,你怎么还不醒?”
无人回应。
以往这个时候,顾牵白都会默默地把自己搂进怀里,把她那并不是很冷的手裹紧,然后笑问着她还冷不冷。
可是现在没有。
只要是停下来,李溪之的脑海里就会回想起以前的事。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原来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等不到回应更是。
那以前的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泪水自她的眼中滑落,可看起来又没什么反应,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着的是无尽的苦意,她的喉咙似乎是嵌着块重石,压着她都喘不过气来。
“药好苦,我不想喝了。”
“你来哄我喝好不好?以前都是你哄我的。”
床上的人指尖微动,李溪之惊喜地握紧他的手,等着他醒来时开口唤着自己的名字,可等了好半晌,都没能见到他睁开眼睛,她颓丧地垂下眼,眉眼间满是懊恼。
“你也太能睡了些,之前不都是很自律的么?你个骗子。”
“对不起。”
“你总觉得我不爱你。笨蛋,我不爱你的话,是不会跟你成亲的。”
她觉得自己说了好多话,可床榻上的人就是不理她。
李溪之气急了,骂了一声“骗子”,可生气过后又泄了气。
“我爱你……顾牵白,真的,没骗你,你也信我好不好?”
“求求你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