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雪花飞落于从车窗处伸出的那只手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冷意便席卷至她手心处。
顾牵白默默将她的手从车窗外拉了回来,用手轻轻拍落她手心处的散雪,又把那鼎暖炉塞到她手上,而后移坐到车窗前,挡住口,不叫人探出。
“阿之,会着凉的。”
李溪之愣了一瞬后就笑盈盈地想将人给扯到别处去,奈何他像一尊佛一样,动也不动的,怎么拽都拽不动。
寒风呼声猎猎,吹打在马车璧外,竟愣是一点也没透进车内,都被顾牵白给挡得死死的。
见他这般固执,李溪之也很是无奈。
“你不冷么?”
顾牵白微微垂首,微抿着唇摇头。
李溪之朝他挨近几分,转而捏住他的脸,“撒、谎。”
顾牵白满脸无辜地看着她,复而笑笑。
李溪之垂下手,往后挪了挪,顺便拍着自己方才坐过的地方,道:“过来些。”
车内静了一会儿,顾牵白似是在沉思要不要过去,索性李溪之就躺了下去,摊开手脚,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来就不来。”
闻言,顾牵白笑了一声,挪了挪占据了她方才留给自己位子的脚,想要坐过去,却又发现那两只脚在跟他暗暗较着劲。
他败下阵来,垂眸笑道:“我错了,让我坐过去罢。”
李溪之起了精神,稍微松了几分力,但还是没收起自己的脚。
顾牵白稍稍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又道:“阿之,我冷。”
目睹这一切且知道他在装但还是心软了的李溪之:“……”
她终于坐了起来,且看着他靠近,顺带把她直接捞在怀里,整个人都紧紧贴着她。
“你挨这么近做什么?”
“我冷。”
“骗人。”
“是真的。”
“活该。”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马车,像是在雪日里的暖泉,散去了几分冷意。
马蹄踏雪的声音清脆而响,带动着车轮前进,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原本平静的路途上,却突然多出几道不和谐的杂音来。
像是男人的声音,且语气不善。
伴随着那群人的恶笑声与吹哨声响起,马车逐渐停落,顾牵白顿时沉了脸色,驾马的车夫掀开帘间一点缝隙,朝里说道:“是山匪。”
李溪之有些惊讶,毕竟在外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遇到山匪,她捧着暖炉,瞥了一眼顾牵白,他似有所感应,安抚般笑着握紧她的手。
“莫怕。”
说怕,李溪之还真是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加入本群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她也以为自己听到外面那群动静且知道对方是山匪后会害怕,但就是什么其他的情绪都没有。
反而很是平静。
“我不怕。”她笑着说。
“在这等我,在此之前,不许下来。”
顾牵白松开手,李溪之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倏然间,暖炉被打翻掉落,也是一时情急,下意识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和你一起。”
“在这等我。”顾牵白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声音压得低低的,“听话。”
他没有半分犹豫,拿起长剑后迅疾下了马车,留下李溪之一人。
马车外刀剑相撞的金属声格外刺耳尖锐,李溪之坐立难安,她知道顾牵白会武,可就刚刚那声音听来,少说也有十来人,就他和车夫两人去,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跪到门帘前,微微拉起一角观察外面的形势。
不知怎的,李溪之觉得这些山匪有些奇怪。
若单是劫财,不准备闹出人命的话,他们应当谈判一番无果再动手的,可这群山匪竟是直接从山头围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半米高的大刀,直奔着人砍,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顾牵白和车夫二人皆是能躲开他们的招式便躲开,提着的长剑也并未出鞘,伤不到人的性命。
一方想着不伤人性命,一方却想着怎么一招毙命,这样下来,难免会周旋许久。
这几个月能到处游玩,一半功劳都在这车夫身上,出行前她就很好奇了,这是哪里找来的车夫,竟什么活都干,而且还任劳任怨的。
顾牵白听了便笑着告诉她,那车夫名叫于奉,是早几年牵扯入狱案中的人,他着手此案,替其鸣了冤,也算是救下了他的一条命。
于奉因此案,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他便求着顾牵白收下自己,也是思虑再三后,才将他收下。这几年教他的本领也是点到为止,派给他的活务也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为得也是考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