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之笑累了,发现他并没有恼,不禁感叹:“脾气真好。”
收完那些画纸后,顾牵白又回坐到她身侧,将人揽入怀中,“你不好奇我今日去了哪,做了什么么?”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自己今日去做了什么,可是还不到时候。
没有准备好的东西贸然说出,就没有意义了。
“你想告诉我,我就会知道,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去问你,毕竟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不会强迫你。”
听到这,顾牵白敛了眸,唇角扯出一抹笑,笑中却有着几分淡淡的苦意,他低头轻嗅着她的发香,眷恋地发出一声低叹。
而此刻李溪之其实在纠结,要不要和顾牵白说她今日在清居发现的事,说了怕他难过,可若是不说,对他也是一种伤害。
思虑再三,她还是开口了。
“我今天,去了清居。”
顾牵白眸色微沉,揽住人的手也收紧了力,李溪之察觉到他的反应,慢慢侧过身去看他,“你不高兴吗?”
窗外的风悄然溜进屋内,拂过烛台,原本黯淡的烛光又暗下几分,摇摆不定地闪烁着。
“没有,没有不高兴。”顾牵白哑声道:“你看见什么了?”
他怎会不高兴,若是可以,他定要将人带到母亲面前去,自得地宣告着她是他的妻子,怎会不高兴。
可那里的东西太过黑暗,就连他自己都不想去面对。
李溪之看不穿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却以为他是真的不高兴了,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母亲了。”
听到这压下去的声音,顾牵白心脏被狠狠一扯,他侧了侧身,将双臂紧紧锢着面前人,靠在她肩上,道:“阿之,你不要和我道歉,你没错,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我就是,就是有些难过。”
李溪之将手搭在他的背上,不住地安抚,“好……”
能感觉到到,他确实很难过,像是压抑了很久,耳边清晰地传来一声低泣,她慌张地将人拉开,借着微弱的烛光,就见那一向清隽的脸上此刻淌着泪,红烛照下,他的神色极其忧伤。
“我……”
李溪之懊恼地抚着他的泪,又想起他说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她抓着他两边衣袖,倾身靠近,吻去他眼下的泪。
“别哭了。”
面前之人身体微微颤抖,他抬起一双雾蒙蒙的双眼,再也没有顾虑地吻了上去。
顾牵白将人往前带,令她的距离与自己紧紧相依,他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唇齿交缠间,他甚至都能清楚地听到她急促的低喘声。
不难想象桌案前的旖旎之色。
等到她实在喘不过气来时,顾牵白才稍微将人松开了些,可没有给她太长的休息,他便又吻了上来。
她的身子愈发瘫软,二人顺势倒在地上,一只手护住了她的脑袋,此刻她被亲的晕晕乎乎,素来沉静的黑眸中悄然蒙上了一层水雾,与他那双满含情欲的眼眸相视。
“可以么?”
低哑的嗓音夹杂着渴望,他咬住那片白皙的脖颈,留下自己的痕迹。
李溪之没有拒绝,低声道:“你不喜欢,我就不多问了,别不开心了,好么?”
虽然没换来她直面的回应,但这句话也算是她的回应了,顾牵白低“嗯”一声,倾身而入,十指相扣的手瞬然紧握着。
“阿之……”
清辉落夜,铺洒在风中摇曳的青枝上,晃啊晃。
诉不尽的情,诉不尽的惆,皆在此刻崩瓦,与风而散,飘入那茫茫夜色。
“阿之,再来一次吧。”
李溪之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今夜哭一回就这么委屈,现在该她自己哭了。
“阿之……”
他苦苦哀求着,似是又要哭了一样。
“骗子。”李溪之骂道。
找到空子,他得寸进尺,话语却温柔得不像话,直哄着人:“你瞧,你点的那盏烛还未燃尽,说明时间还长,我们再来最后一次罢。”
李溪之:?
看在他今夜伤心,李溪之只能答应:“最后一次。”
转眼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就知道自己上了当,原来是在这等着。
后来实在是做的狠了,哄了人好久才肯理他。
怀中的人安然睡下,顾牵白弯下眼眸,唇角漾起满满的甜意,早先积聚而起的郁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喜色,无穷无尽的喜。
她是爱自己的。
她爱他。
“阿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