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次就是因为自己才连累顾牵白,这次还是自己,良心上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顾牵白悠悠捧着茶杯,语气漫不经心:“你不用担心,他的话,早就不作数了。”
“那,府内的那位林姨娘呢?”
话说那位林姨娘人很好,但总归也是顾府的长辈。
“也不用去理会,你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说着,顾牵白已经放下茶杯,半个身子都贴在她身上,不安分地轻咬着她的脖子,“腰还痛么?阿之……”
李溪之手一抖,汤匙便掉回碗中,倏忽间,轻笑声落入耳边,顾牵白缓缓抬眸,吻了吻她的唇角。
“今日我有些事,晚些回来,不必等我。”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
李溪之忿忿地吃了一口早膳,骂道:“丧心病狂。”
想了想,李溪之觉得第一天还是得给长辈们留下些好印象。
本想叫来金绣,李溪之坐在铜镜前,倏地发现自己脖子下点点红痕,全是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李溪之若无其事地换上衣裳,又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门。
“姑娘!”
金绣小跑过来,发现不对,连忙改口道:“不对,是夫人,您什么时候醒的?公子在这,我都不敢进来催。”
李溪之若无其事地点头。
金绣见她有些奇怪,但看起来又很正常,转而想起今日的任务来,“夫人,顾老爷那边来人传话,说以后不必去请安了,说什么身子不好,让你自己安排。”
反正也是没事干,到林秋那去问安后,顺便逛逛这里,熟悉熟悉顾府的路。
顾牵白的院子里和当初没什么差别,不过又多了些花,且那之前给她搭的架子居然到现在都还保留着,确实是让她有些惊讶了。
“嗯,那我们去林姨娘那。”
林秋的院子有些远,和顾梁梧那处也并没有靠得很近,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金绣虽然也是刚来,但她被训练过,这会子已经能带着李溪之在顾府里来去自如了。
绕了几段路,二人停在一处白墙小院前,那墙建的不高,刚好只够挡住人的视线,院前的牌匾也很是简陋随意,比之前所见到的清居还要简陋几分。
李溪之上前轻扣着门,不多时便有人开了门。
来人是位老嬷嬷,看起来有六七十的模样,脸上没有什么笑,松弛的眼皮向下垂着,却掩不住她眼中的精明之色。
她有些警惕:“你是长公子新娶进门的夫人?”
李溪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般紧张,好像自己是要来闹事一般,她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来:“我是来向林姨娘问好的。”
老嬷嬷上下打量着她,丝毫没有要让她进门的意思。
金绣气不过,上前一步将那半掩的门推开,道:“你这老妇,为何拦着我们,夫人一片好心来问姨娘安,你不进屋通报就算了,还用这种眼神看夫人,什么居心?难不成你还能替主子做起决定来了?”
李溪之惊恐地拉住金绣。
她是来刷好感的,不是来搞事的!
谁知那老嬷嬷就直接躺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哀怨着:“哎哟,哎哟!打人了!打人了!”
李溪之:……?
碰瓷呢?
金绣也急了,对着她解释:“夫人,我没推她,我就轻轻推了下门,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抚着。
地上的老嬷嬷捂着一张老脸,胡乱打着滚嚎叫着,那声恨不得整座府邸的人都能听见,若只是听,还真以为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哪有被打的人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地打着滚?
真麻烦。
闹出这么个动静来,屋里的人也被引了出来。
“吴妈妈。”
细细的柔声从屋门前传出,有些耳熟,李溪之抬眼一看,发现林秋正站在檐下冷眼看着,疲惫的双眼满是无奈。
她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年纪与金绣差不多大的侍女。
被唤作吴妈妈的老嬷嬷坐了起来,委屈至极地指着金绣身旁的李溪之。
“夫人,这长公子新娶的夫人仗着公子的势,就欺负我这个老妈子啊,纵着下人欺我辱我!我不活了!”
李溪之眼中浮起几分困惑,“这位吴妈妈,你讲的话要有证据的,凭空诬告,按律,我也不知,但我夫君乃当朝廷尉,对此等事最是清楚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
“夫人!”吴妈妈眼中惊恐,“她威胁我!”
接着她又狠狠啐了一口:“你们夫妇俩自是沆瀣一气,我这样的老婆子,被你们随手捏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