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啦。”
顾牵白的睫毛很长,尤其是在他垂眼时看得尤为清楚,足以能掩盖住他眸中的情绪,李溪之想摸清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刚想往前凑去,便听他说。
“亲我。”
李溪之怔然一瞬,随后亲了上去。
他借势俯下身,加深着这个吻,却又不受控地轻咬着她的唇,直到尝到那一点腥甜,直到待其蔓延至二人唇齿之间,才被唤回一丝理智。
整个过程,李溪之都没露出半分的抗拒。
她是愿意的。
顾牵白的双眸终是流露出几分光亮来,他安静下来,像是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李溪之用手轻点着唇上渗出的鲜血,平静地看着他:“你是狗么?”
他不说话。
“可以回去睡了么?”李溪之微叹,“我好困。”
顾牵白垂下头,“我没有家。”
说完,李溪之笑了一声,被气的,“那你是想和我一起睡?”
他点头,又摇头。
“不行,我们还未成婚。”
李溪之转身朝屋外走去,被他拉住,“你去哪?”
“给你找间屋子,你今晚睡在我家,好不好呀?”
顾牵白弯眼笑了一声。
“好呀。”
叫来金绣后,她打着哈欠走进屋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有些迷糊。
“姑娘,怎么了?”
李溪之提着四只鸭扔到金绣手中,她感觉手上沉甸甸的,摸起来还有毛,再就是那四只鸭被转交道她手上时发出的叫声。
金绣惊恐地睁大眼,一下子清醒。
“姑娘,怎么又多了两只鸭?”
李溪之看了一眼床边的人,提醒道:“是大雁。”
这时金绣才发现坐在床边的顾牵白,她惊慌地张大嘴,被一只手给堵住,“嘘嘘嘘。”
金绣点头后,才被松开嘴。
“姑娘,你的嘴怎么破了,是不是天气太干了,也不对啊,近日一直下雨……”
李溪之打断她:“我没事,就是天气太干了。”
她“噢”一声,道:“那我明日给姑娘多煮些润茶来,不过,顾公子这是?”
李溪之胡编乱造道:“他来给我变戏法的,又给我变出两只……大雁来,现在这么晚了,我怕他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去给他找间空屋子来,将就让他睡一晚。”
金绣明白了,又抬了抬怀里的“大雁”,“那这些?”
“放他要睡的屋子里,连人带雁一起睡。”
到了第二日,李溪之早起得出奇,天不亮就下了床,为得就是能先人一步起床。
她站在顾牵白床前,幽幽地盯着他。
那四只被他抓来的鸭子本来是放在地上的,后来被李溪之抓着放到了他身旁,原以为要等许久他才能起来,毕竟喝了不少酒,结果天刚亮起来,顾牵白便睁了眼。
第一眼便瞧见李溪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顾牵白先是一惊,又是一恐,他猛地起身,忽而扶住头疼欲裂的脑袋,又瞥见周遭陌生的摆设,道:“这是,哪儿?”
李溪之“哈”笑一声,道:“我家。”
顾牵白翻身下床,突然听见几声古怪的叫唤,迟疑地朝后看去。
……
“我为何是同这几只鸭一起睡的?”他问。
李溪之:?
你还好意思问!
“这是你带回来送我的大雁,非要我收下,说什么,不收下,就不能娶我,还说什么,这不是鸭,是大雁。”她悠悠说着,弯眸笑道:“不过你昨晚醉酒的样子真可爱。”
顾牵白面色古怪地看着那几只鸭,旋即抓着它们就往外走,“我,我先回去了。”
李溪之也没拦着他,不过他在门前忽然折返回来,指着她的唇问道:“你的嘴怎么了?”
“狗咬的。”
他似乎想到什么,刚要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耳根悄然发红,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抱歉。”
李溪之忍不住笑出了声,骂道:“笨蛋。”
又过了几日,顾牵白叫人送来了四只大雁,真正的大雁,算作聘礼的一部分。
离大婚不到一月,这一个月内,李溪之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不过也没闲着,她找来了弓箭,将靶子摆在院中的空地上,日日练习,也算是找到事情做了。
顾牵白知道后,给她送来了一副新的弯弓。
那是把好弓,弓身如月,既轻巧又美观,弓弦是上等的牛皮筋制成,射程远威力足,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